老太太叹口气:“你也不用变着法子的宽慰我,待宛若回来,我问问她的意思吧!若是丫头自己不乐意,便是皇家,这门亲事我也不依的,说起来,宛若丫头的命竟比她娘也没好多少,,摊上柳彦宏那么个不着调的,却落得如今这般。”
老太太这边唉声叹气,宛若哪里也觉得莫名其妙,“翠微阁”她跟着嬷嬷进来,瞅着各处精致的摆设不像个客居的所在,便问一边的嬷嬷:“这里可是王府的客居?”
嬷嬷笑了:“哪里?这可是我们王妃的正经住处呢?累了这大半天,姑娘先好生歇一会儿子要紧,若有事,知会青瓷一声就好,青瓷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说起来,也是你们王家的人,熟络方便,姑娘使唤着也顺手些。”
青瓷上前行礼,宛若急忙伸手扶起她道:“有如意在我身边服侍就好,哪敢劳动姑娘。”
青瓷却是个稳妥的性子,也不多话,等嬷嬷走了,就让下面的小丫头打了温水来,服侍着宛若净面洗手,收拾妥当,上了茶,便退到了外间,屋里只留下了宛若跟如意主仆二人。
54烟波画船
待青瓷出去,宛若才底细打量这里,处处透着大气华贵,却也清雅别致,檐窗下设可张紫檀大方几,几上摆着一个铜纹金珐琅番莲纹的洋时钟尤为稀罕。
如意悄声道:“这里是王妃以前的正经住处,把咱们安置在这里,恐不大妥当。”
宛若摇摇头:“你没见咱们住的是西厢,也算客居,倒还说得过去,横竖不过糊弄过这两日回家便是……”
主仆正说着话儿,忽听外头青瓷的声音道:“紫绡姐姐怎的过来了。”
宛若微微一愣,不大会儿功夫,就见青瓷引着一个穿着紫裳翠裙,手里抱着一张古琴的大丫头走了进来。
“苏姑娘,这是王爷身边的紫绡姐姐。”
紫绡的年纪。看上去得有二十来往了,虽说是丫头,可头上却梳的妇人发髻,插了一支碧玺翠玉簪,眉眼甚为明丽,姿态窈窕端庄,可见是王爷跟前得意的房里人。
见了宛若,明眸略一闪,微微蹲身一福:“紫绡见过苏姑娘。”
宛若忙起身来扶她客气道:“我哪里赶受姐姐的礼,快请坐,如意看茶。”
紫绡笑道:“原是早听说苏府的二姑娘是位最宽泛可亲的主子,这一向却未得见面的机缘,今日一见,可知传言不虚”
说着,把手里的琴放在那边紫檀雕花的琴几上:“这里原先是我们王妃的院子,那时王爷远在清江,便是回来,也绝少去别处,只在王妃处或是前头的书斋里起卧,这西厢便是王妃特特给王爷收拾出来的书房,我们家王爷喜萧不喜琴,因此这里是没琴的,知道姑娘琴艺好,王爷便让我送了这把琴过来。”
宛若一愣,倒不曾想是为了这样不要紧的小事,也听人说过,北辰的睿亲王,善画,喜萧,精骑射,知兵法,可见传言不虚,怪不得对面墙上挂着一只碧玉箫。刚头进来时,碧纱橱的进间布置的倒像个雅致的画室。
紫绡跟着王爷这几年了,自然分外伶俐,打进来就暗暗度量这位苏家姑娘,却也有些纳罕,姿色上,漫说比起后院的众多美妾,即便当年的王妃,也比这位苏姑娘出挑多了,倒听说她那位庶姐是个出了名的美人,这妹妹倒真平常了些。
可姿色虽平常,气度却不凡,眉宇间自有一股子灵动清贵之气,言语温和,举止大度,令人不敢轻易亵渎冒犯。
说起来,女子好姿色的还不多的很,难得是王爷的心意,跟了王爷这些年,紫绡还是头一回,见王爷过问后院之事。
从渺影楼出来就问她:“我记得还收着一把唐琴?”紫绡忙应了声。王爷接着吩咐:“你去取了,送去翠微阁给苏姑娘吧!”
紫绡有些怔愣,王爷虽不善琴,却也收藏过几把好琴,后来机缘巧合都送了人,如今倒是还余下一把,乃是唐代名琴,飞泉,极为难得,可谓价值连城,不曾想王爷这会儿想起来,给了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苏姑娘。
苏姑娘不过就是王妃隔着一层的表妹罢了,可怎的王爷如此看重起来,难不成真要顺了王妃的心意,再娶一位王家的姑娘,可即便如此,苏姑娘也不是王家的正经小姐啊。
紫绡猜不透王爷心里的想法,却明白过来,不管是怎样的机缘,王爷对这位苏姑娘恐不寻常,因此,紫绡才巴巴送了这把琴过来。
宛若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因由,走过去细瞧那把古琴,只见,杉木斲,朱漆,鹿角灰漆胎,蛇腹间冰断纹……便知道不是寻常琴,伸手一拨,琴音清雅如空谷金声,高山玉溜,略略翻开古琴背,果见龙池上方刻草书“飞泉”二字。
不禁嘀咕了一句:“这样的上古名琴给我使唤,岂不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