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李单觉得自己话说重了,犹豫了会儿,找誊道歉去了,誊温柔地说没事。
李单纠结着,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没有味觉啊?
誊安静地沉默,没有说话。
李单不再问了。
星期一,政府救助金下来了,连同学校募捐数额等比到了李峻手上。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
廖远停,周梅。
李峻看到廖远停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他就是跟刘学接吻的那个男人。
男人个高伟岸,气质贵气,压迫感极强,李峻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低了很多,在仰视他。
周梅临时在病房看着,李峻和廖远停站在走廊。
李峻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有些茫然,还有些紧张。
廖远停说:“你好,我是刘学的哥哥。代替他来看望阿姨。”
又……又一个哥哥?
李峻错乱了:“哥……哥哥好……”
廖远停开门见山:“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峻垂眸,望一眼病房:“走一步算一步吧。”
“确定辍学。”
“嗯。”
“想好干什么了。”
“……还没。”
两个问题把李峻说的有点抬不起头,他说:“我妈妈……之前已经感到身体不舒服了,她说干完这个星期歇一歇,但她卖早餐的时候,遇到我的同学,看到他们穿了新校服。”
“360。”
“这笔钱我没有找她要。”
“物价上涨了,平均比之前涨好几块,她算算钱,差五十,没有地方匀,她本该休息的,她还是出摊了。”
“她就倒下了。”
“我跟她一起上医院的时候,她处于半昏迷,嘱咐我把早餐车推走,九点城管就上班了。”
李峻别过头,强忍住眼泪。
“我不知道学习干什么。”
“她觉得家里条件差,怕我被看不起,说要融入群体,不要当特殊的,例外的,不要给老师惹麻烦。”
“她总觉得我学习好,怕因为她的原因,家的原因让我落后,她看不懂我在学什么,看别人买什么,她就攒钱给我买,我不看,她不会怪我,但她怕她没有提供给我。她知道我懂事,但我越懂事,她越觉得亏欠。”
“她终于掏空自己了。”
他看着廖远停的眉眼,很轻地说:“我连跟她换肾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