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就是挨了一巴掌,过两日巴掌印也就退下了,可老夫人还是觉得脸上有这巴掌印难看,想尽快消掉。
老爷子看她这样子,怒骂了声,“老娇气!都是给你惯得了!”
都不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了,还那么在乎颜面做什么?挨一巴掌而已,又能怎的?还至于让大夫开药?
那大夫有些汗颜,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刻薄的老爷子。
老夫人手里捻着菩提子的动作加快,尽量稳住呼吸声,对大夫道了谢。
可她脸色却还是变差了,大夫察觉出不对,又帮她把脉,“老夫人,您这身体状况可是不对啊!心口郁气,夜间可有呼吸不畅,难以入睡?”
老夫人点点头,“这几年,都是如此。”
在刚来京都城的时候,其实一切还好,老爷子还没拿到掌家权,也算安分,可后来,清远将掌家权给他后,让老爷子尝到了差遣人的甜头,下人们也都任劳任怨,不敢说半个忤逆的字,这让老爷子仿佛瞬间抵达云端,从那之后,便逐渐心高气傲了,谁的话也不听,反而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
最开始她还会说些劝导的话,老爷子勉强能听得进去,可过几日,就变了卦,再后来是完全不听她的了,隔三差五,还要说些难听话给她。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逐渐心里闷堵着气,也逐渐意识到改变不了现在的老爷子了,干脆去念佛静心了,最近这几年,也就逐渐不过问府上的事情。
大夫说道:“您这情况有些严重,体内郁气得尽早排了,不然后边身体会越来越差,您躺床上,将衣服脱去,我为您施针排除体内郁气。”
还不等老夫人回答,老爷子先不乐意了,怒喝道:“说什么呢?她是我发妻,怎可脱衣给你看?”
大夫有些无奈,“沈老爷子,在下是行医,对医者而言,男女老少都一样,并无差别。”
“滚出去!她就是稍微有点郁气而已,又不是大病,有什么好治的?我看你就是个色贼庸医!”
“这……”
大夫正要为自己辩解,老爷子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轰了出来。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隐忍十一二年的情绪,“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想被别的男人看?都不害臊的吗?”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大夫说我有郁气,你以为这郁气是怎么得来的?”
“以前在老宅的时候,也不见你这般娇气,都是来了京城后,养成的坏毛病,我倒要看看,大夫不治,你还能死了不成?!”
老爷子话音一落,直接把老夫人气晕了过去。
“起来,别给我装死。”老爷子怒斥道。
老夫人没有动静。
老爷子皱眉,推搡她两下,这一推,却险些让老夫人身子滚到地上,他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不是装的,赶紧让命下人将大夫追了回来。
这个时候,老爷子也不继续强势了,反而是关心老夫人情况,担忧的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老夫人房间外,一群人等着结果。
三房夫人温氏主动开口打破沉寂,“母亲身体一向不错,我这才听到大爷要将父母亲送回乡下老宅去的消息,母亲便病倒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温氏平日里与老夫人关系最近,老夫人也经常与她说些贴心话。
温氏也乐得为老夫人排忧解难,每次都很有耐心的倾听。
这番话下来,也意有所指,说的就是老爷子故意让老夫人病倒,好不用离开。
老爷子又怎会听不出话中苗头?
当即阴着脸说道:“她自己病倒的,与我可没关系。”
“自己病倒的?”温氏继续往下说,“父亲意思是,母亲脸上巴掌印也是她自己扇的?大夫还是知雪丫头派人请来的,听说,方才父亲还将大夫赶了出来,要不是母亲忽然晕倒,也未必会将大夫召回来。”
里边的大夫给老夫人施针后,脸色严肃的走了出来。
老爷子竟是第一个主动迎上去,探问情况的,“她怎么样了?”
适才,老爷子那般不给大夫面子,这会儿,大夫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冷声道:“老夫人情况比较特殊,虽说我已用银针帮她排出了体内的郁气,但郁气伤身,且积攒多年,她身上的病根,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接下来这些时日,还是不要让她生气的好,不然会加重胸闷,甚至有再次昏迷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