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不好。
寄奴当然没有那么好,她知道。
他善妒,善恨,病态,偏执,不讨喜,在旁人口中永远在搅风搅雨,心思也远不如他面上所表露出来那般纯善无辜。。。。。。。
可他,一定还在等她。
可她,也从未要求过他一定要做对的事。
或者说,人这一生,总不能只做对的事。
【爱】这种东西,很难说清楚是什么。
她从前不明白,也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这些。
可她,如今愿意承认寄奴的与众不同。
“余县令是心悦谢先生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朱焽终于出声。
他重新接回那方木匣,可眉眼处的平静,却在昭示着他心中那份忐忑,终于尘埃落定。
余幼嘉略微有些吃惊,不知道朱焽为何知道这些,但还是答应一声:
“或许吧。”
简单的三个字。
余幼嘉吐字完,才发现有些不妥,因为朱焽似乎并不清楚她对待感情远不如生意敏锐,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笨拙。
她这样的话,在对方耳中,听着或许会像是托词。
余幼嘉仔细回想,忆起寄奴那份恨天恨地的别扭感,也选用了一个独属于寄奴的字眼,轻声道:
“可能也有些许【恨】,我还得些许时间才能搞清楚。”
这回,换成朱焽诧异。
朱焽品味着那个字眼,轻声重复道:
“恨?”
怎么会是恨?
虽然他到崇安的时日不长,但他,甚至连城中各处细节,都能看出来她对谢先生的不同。
或者说,人人几乎都知道她对谢先生的不同。
城中只有周家一处,不会被娘子军们巡逻,他们也不用从事任何活计。
她,她也总是极愿意探听有关于谢先生的事,一旦听闻,便会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
朱焽并非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偶又觉得两人面上过于冷淡,或有缘由。
而他又实在难以自禁,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这,才是他原先说自己是‘执意’送木匣的原因。
执意,执意。
他并非看不出来什么,只是,执意一次,仅此而已。
但,她对谢先生的‘恨’,由何而来?
余幼嘉随意点点头,两人沿着田垄慢慢走,许是因为最困扰人的答案已经消除,或许,只是因为今夜的蝉鸣有些悦耳,她的言语轻快了几分:
“你来崇安拜访时,我们其实已经准备成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