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声不知道,有一张大网正在以崔家为中心,缓缓地张开,安静的等待着那些撞到网上的家伙。
席于飞关心不到层面那么高的地方,他只觉得这三天没做什么,一睁眼就又要上班了。
凌晨从被窝钻出来,顶着寒风去上班,真的十分考验人。
云霞把之前崔家的自行车搬过来了一辆,崔家有三辆自行车,放在这边一辆,席家两辆。
云霞平时上班需要骑,毕竟席家离纺织厂有一段距离。另一辆就便宜了席老三,他也成了有车一族了。
席于飞把自己裹成了个球,后车筐离放着两个大行李包,他则紧紧抱着云穆清的腰,把整张脸都埋进围脖里面。
真的是太冷了。
有了自行车,去车站就方便了许多。到了地方只需要把车存进车棚里,自然有人帮忙看着。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困顿的表情,就连侯长青也忍不住打呵欠,“成了,赶紧上车收拾,忙起来就不困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上了车,该检修的检修,烧水的烧水,整理食材的,打扫车厢的。
席于飞脱掉了棉大衣和里面的薄棉袄,然后把制服套在身上。他现在无比想念羽绒服,三四斤的羽绒服就会很暖和,比这种恨不得十来斤的“大棉被”强多了。
不过等乘客上了车,原本寒冷的车厢温度顿时就升了起来。
估计是因为太冷了,乘客们都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有座位的坐在座位上打瞌睡,没座位的找个犄角旮旯铺张报纸也算是个落脚的地方。
席于飞张罗了一圈,然后抱着放了热水的大茶缸子,溜达到云穆清的休息室。
两个人挤着坐还暖和,更重要的是还能轮流打个瞌睡。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天气一冷,只要在稍微暖和的地方,就开始犯困。
火车吭哧吭哧的走着,车窗外都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平原丘陵,几乎一点儿绿色都看不到。这个时候跑南方的同事最舒服了,南方没有那么的冷,还有新鲜蔬菜吃。
不像北方,餐桌上已经是白菜萝卜土豆子的天下了。
想吃点儿新鲜的,要么就是干菜,要么就是自己发的豆芽子。
席于飞市场里的新鲜蔬菜都不好往外拿,太显眼了,供销社都买不到,他都没办法解释出处。
之前三姐夫送来一筐冻橘子,冻橘子里面都是冰碴,吃起来有一点儿苦味。但这已经都是京城孩子们冬天里最美味的水果了。
柿子和冻梨在京城都很难看到,石榴到也是有,可惜供销社没有,那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在冬天吃得到的。
席于飞不想吃冻橘子,他要想办法“偷渡”一些市场的水果出来。
要不,就以他张姨的名义?
毕竟南方的亲戚就这么一个……
远在沪市的张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沪市也冷,湿冷湿冷的,下了三天冬雨了,手脚都给冻出冻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