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姓氏,小头目的身子躬得更低了,退后几步,对两人说道:“我家将军的要求,街头纠纷,不可惊扰百姓,阻碍交通,还请二位随我到禁军衙门走一趟。”
两人虽然嚣张,但也不敢在洛阳街头,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和禁卫军叫板,对视一眼,昂起头以示不屑。
禁军小头目招呼手下清出一条道来,带着坐回牛车的王裕之和牵着马的慕容泓一起离开现场。
一段小插曲过后,街道上很快就恢复了热闹。
沈劲得到手下的通报,不禁摇头,这些人都骄纵惯了,平日里和寻常百姓有些摩擦,基本都是百姓让步,他们顶多赔点钱。
现在横的遇上更横的,就不好收场了。
关键这两人的身份都不一般,慕容泓是慕容儁之子,也就是慕容冲的兄长,慕容垂的侄儿。
王裕之更不用说了,他是王羲之的堂弟王胡之的孙子,当年沈劲身为罪人之后,多亏了王胡之提拔,这才得以遇见王凝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沈劲收拾起心情,严肃着表情问道:“怎么回事?”
两人自持身份,都不答话。
一旁的禁军头目已经跟路人打听清楚了,低声在沈劲边上汇报。
“马匹因躲避行人,惊到了拉车的黄牛,黄牛用角顶伤了马匹,慕容将军下马后,用马鞭抽打黄牛,导致王常侍从车上跌下。”
慕容家的人归降后,大多领了没有实权的杂号将军,王裕之则因为出身家世,被拜为清贵的左常侍。
沈劲点点头,“就这么点事,你们竟然当街动武,简直是目无法纪。”
他正想抓典型,这两人自己撞上来,可怪不得他不讲情面。
王裕之一听这话不对,争辩道:“我的人还没动手,他的鞭子可是已经挥出来了。”
慕容泓也不满道:“我的马伤了,这才给了他的牛抽一鞭子,怎么就算动武?再说我就一人,他们可是一群人。”
沈劲对两人的反应很满意,说道:“既然都不服气,那就先别回去了,在我这里冷静下。”
说完,他让人将两人带下去,分别关押起来。
王裕之急了,这要被关起来,面子可就丢大了,忙道:“将军就算不念与我祖父的旧情,也该看在太子的面上放我离开,今日我可是去宫中赴宴的。”
慕容泓冷笑两声,“怎么,就你有关系,我阿妹还是皇妃呢。”
沈劲不耐烦地挥挥手,“这可是洛阳城,跟我讲这些没用,给我老老实实地下去冷静。”
王裕之见沈劲如此不讲情面,想要发怒,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急赤白脸地被禁卫军带了下去。
慕容泓倒是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关他一个,十分配合地跟着禁军走了下去。
堂中安静下来,沈劲呆坐了好一会,发出一声叹息,“难啊。”
他是想找个机会杀鸡儆猴,震慑一下洛阳这帮横着走的,可这两只鸡的来头未免太大了些,有些不好下手。
所以他只能将人先关起来,要是换两个大小合适的虾米,他肯定直接打一顿,再来个街头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