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迟发呆,郁棠的脸庞上绽出一个微笑,她缓声说:“怎么?认识我这么久,还是惊诧于我的美貌?”
在郁棠如花般散落的笑意里,贺迟微微发愣,这的确是他认识的郁棠,哪怕是难过到极点的时候,依然克制,以致于常人难以分清,她微笑着的美丽面具下藏着的,究竟是一张哭泣着的脸庞?还是一张微笑着的脸庞?
方才在公交车的玻璃窗上,他只写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是:郁棠。
难以自控地,他对她越来越上心,在他的生活里,一切都是可控变量,除了郁棠。
“你笑起来很好看。”
难得贺迟没有反驳,郁棠正要站起来,贺迟一把抱起了她。
“贺迟你……”
“受伤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被行了一路的注目礼后,郁棠终于到了校医院。
看着郁棠的伤口,医生叹了叹气,小心地给她清理着伤口。
碘伏倒在伤口上时,郁棠不由地倒吸冷气。
看着几乎被郁棠咬破的嘴唇,贺迟心里不忍,他伸出手,对郁棠说:“如果你太疼,又没有可以咬的东西,可以咬我的手。”
因着在外游历的这段时间,贺迟的手比之前更黝黑,郁棠
抬头看着他,没说话。
“我的手皮糙肉厚,你尽管咬,不要客气。”
没有犹疑,用没有受伤的手拉过贺迟的手,郁棠一口咬了上去,她似乎是想在这一口中发泄所有的怨愤。
等到医生给郁棠腿上的伤口消完毒,郁棠才松开贺迟的手。
用左手掏出纸巾,郁棠小心地擦干净贺迟腕上的血痕,她仰头,说:“我们两清了。”
处理过伤口后,郁棠被留在了医院输液。
护士给郁棠扎针时,郁棠别过脸,眉毛几乎挤在川字。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郁棠,竟然怕针头么?
贺迟伸出手,遮住郁棠的眼睛,他轻声说:“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买了给你送到宿舍。“
“你怎么突然这么贴心?”
“我一向贴心。”
“我想吃杏仁茶和桂花糕。”
在和贺迟的对话里,护士给郁棠扎完了针,郁棠长舒了一口气,她讨厌医院里的一切针状物,哪怕重生回来,依旧没有半点改变。
贺迟下楼买了面包牛奶,还给郁棠削了苹果。
吃着贺迟削的苹果,郁棠忽然觉得,似乎受伤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贺迟,这是我头一回住医院,但是依然很快乐。”
他削给郁棠的苹果,又被郁棠的手送到了他的嘴里。
莫名被喂了一口苹果的贺迟愣了愣,他的目光轻轻落在郁棠的手上,她的手干净白皙,骨节分明。
淡淡的雀跃从他的胸腔中浮起,贺迟的心跳得很快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