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相信荷鲁斯会失控,但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不对的。”
“你在将神圣泰拉与皇宫本身的安全置于一个外人的想法上。”
“这是失职,掌印者。”
“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掌印者抬高了目光,望向泰拉苍穹上无尘的寰宇:山阵号投下的阴影比太阳的光芒要更闪烁,而在这团堪比巢都般广阔的阴影旁边,一抹越来越闪亮的弧光便是牧狼神的坐骑。
“毕竟,你的山镇号依旧停留在泰拉的近地轨道上,你还在上面布置了大半个帝国之拳军团,而且战帅也同意将的复仇之魂号停在旁边:别忘了,荷鲁斯总共只带了一艘船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黎曼鲁斯的舰队呢。”
“你们两个待在左右,难道会怕复仇之魂号对泰拉不利吗?”
“不能把例外当做底气,掌印者。”
多恩反驳了一句,但他并没有否认马卡多说的话。
毕竟这是事实:牧狼神做出的姿态的确相当漂亮,他只带着一艘船,深入高领主们的统治中心,不仅让全银河看到了他的诚意,也让泰拉对于战帅到来的恐慌降到了最低点,就连多恩说话的底气都高上了几分。
“因为荷鲁斯不看重这些,他的底牌是船上的那些人。”
原体的目光深邃,他打量着皇宫外围比平时多上了十倍的凡人守卫,以人数稀少到可疑的禁军,在几经思索与犹豫后,还是向掌印者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毫无疑问,战帅和他临时的盟友们已经达成了一致,而且全银河也都在关心同样的问题,你打算如何回应他们的疑问,掌印者:你知道的,因为这也是我的疑问。”
多恩紧盯着马卡多:整整五十年的沉默与日渐怀疑,在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帝皇。”
“我的父亲。”
“他……到底在哪?”
“他真的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皇宫内廷中吗?”
“……”
掌印者沉默以对。
在这一刻,就连席卷过神圣泰拉最高处的寒风,就连在没有臭氧层保护下的毒辣日光,都要对帝国掌舵者与泰拉禁卫之间的凝重敬而远之,仅仅是他们在对峙的时候,不自觉发散出来的危险气息,就足以让负责守卫皇宫的凡人精锐们恐惧到晕厥。
幸运的是,在第一列巡逻队伍的脚步从拐角处出现之前,掌印者便主动退下了一步,收敛起气息,重新成为了那个人畜无害的老人:而多恩虽然依旧保持着他质朴的态度,但原体显然没有穷追不舍的习惯。
在稍微温暖的空气,掌印者低沉的笑声若隐若现。
“我还以为你会将心中的疑问一直隐藏下去呢,泰拉禁卫。”
“如果你们的准备工作能够令我放心的话:原本会的,掌印者。”
原体点了点头,但他顽固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松动,他的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是在阐述事实,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谴责掌印者的无能。
“但我在你们的准备工作中,丝毫没有看到诚意与努力:你们对于如何说服战帅毫无准备可言,你们也不打算解释帝皇到底在哪里,你们的所作所为会破坏大远征打造的一切,并将银河拖向未知的深渊。”
“你明明知道荷鲁斯想要什么,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帝国的内部已经牵扯了多少不稳定的因素,但你们似乎始终对此无动于衷:我能确定你和高龄主议会都是忠诚的,但正因如此,你们的反应让我愈加疑惑。”
“你们像是在有意的去做着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掌印者。”
“你们在以绝对的忠诚姿态,去破坏人类帝国统治的根基。”
原体看向了远方,看向那些由帝国之拳战士修筑的高塔和堡垒,它们伫立在豪华的居住区间,与四周的环境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而在新年盛宴中依旧恪尽职守的帝国之拳,站在人声鼎沸的豪奢游行队伍中,也一如花丛中的铁块般扎眼。
即便过了五十年,泰拉人依旧不喜欢这些帝皇亲自册封的保卫者。
但多恩不在乎。
他从不是需要人喜欢的:即便那个人是他尊敬的掌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