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见不到百里炎时,他就想,见到了,他就烦。
百里炎这家伙,怎么既招他稀罕,又招他厌呢?
最重要的是,百里炎经常在他的雷点上蹦跶,他越阻止,百里炎蹦跶的越欢,怎么都管不住。
百里炎笑的很猥琐,他乐呵道:“怎么可能,我是来讨你开心的,气极反笑嘛。”
这话气的叶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他没好气的端起盛满茶水的茶壶,干净利落的扔了,他瞧着百里炎震惊的面容:“你先给我来一个气极反笑。”
百里炎的目光跟着飞走的茶壶而去,直到茶壶完全落入深不见底的山谷,他才抿抿嘴巴,一点也不伤心,却又装伤心的说:“那可是我攒了好久的上好茶叶,叶策你,你太狠心了,咱俩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不能卖我个面子,尝一口吗?”
叶策看着他装,看着他演,冷道:“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百里炎嘿嘿笑两声:“在你面前,用不着正常,话说你为什么对娲皇一族选拔女君一事,这么头疼?是这一个月内,那小丫头回不去吗?”
叶策白他一眼,道:“呦!这会儿正常了。”
百里炎自知自个儿成功把叶策气着了,看来要哄了,他拉住叶策的胳膊摇了两下:“哎呀叶策,我就是太长时间没见你,一见面就想逗弄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别皱巴着脸了,跟奔丧似的。”
叶策斜眼望向百里炎,见百里炎皱巴着脸,做出一副不知悔改的可怜样,他无可奈何的道:“演技真差。”
百里炎嘿嘿一声,老实巴交的扶叶策坐下,顺便拿出叶策喜欢的茶,又另拿出一个茶壶,重新泡了一壶茶,待茶泡好了,乖巧麻利的给叶策倒了一杯。
叶策这才舒服了些,他道:“困怨阵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佛铃和苏慕不能回神界,我估摸着这一个月差不多能解决困怨阵,问题是刚解决完这事,就参加女君大选,佛铃肯定吃不消,她来鬼界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娲皇一族的女君大选,通常会拿出几个月的时间选拔,参选期间,需要时刻关注选拔的进程和动向,这听上去就很累。
娲皇一族并不怎么看血统,女君之位能者任之,佛铃或许不愿参加女君大选,但她身为上一任女君的女儿,还是需要回娲皇一族镇场子的。
百里炎道:“你就是瞎操心,佛铃这小不点想一出是一出,管她干什么,让她自己折腾呗,你敢说她这次办的好事,你不生气。”
说的自然是帮语情炼神魂的好事。
叶策虽然没有去炼狱,却也知道炼狱的动向,他知晓佛铃与语情炼魂的事情,骨节分明的手按着总是跳动的太阳穴,他饮一小口茶,深吸一口气:“气,又能有什么办法,语情这事,还真怪不到她的头上,要怪就怪祖灵吧。”
提到“语情”,百里炎又来了坏心思,在叶策面前,他向来口无遮拦:“我现在有点纳闷,你现在还喜欢语情吗?难受吗?心塞吗?如果你心里不舒服,现在就冲我发泄发泄。”
若旁人问叶策这类问题,叶策一定暴跳如雷,偏偏是百里炎问的,百里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对百里炎的忍耐度是百分之百。
叶策的神情暗淡下来,认真想了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皱眉道:“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自问情湖回来,他曾用别的办法恢复忘记的情,用了千百种办法,都想不起来,他的内心平静得恍如镜面,翻不起任何的浪。
那些情全然不在。
情是无法从“神”的意识里清除的,他的情是被灵魂之力压制住了。
除了语情,无人可释放。
观他神情犹豫沉闷,百里炎虽不晓得他此刻的心情,却也知不该再深问,他赶紧转移话题:“哦对了,天帝和娲皇让我把这个给你,里面是昔日佛铃记事的手札,有很多是对生死阵和轮回阵的研究,解决困怨阵一事,需要此物,娲皇看了一遍,应对困怨阵足以,不过上野老奸巨猾,切记莫要着了上野的道。”
朱红色的神力自他手心运转,化为一卷粉皮书册,封面上附着着一层薄薄的硬纱布,布上绣着飘逸的魂莲,几只金银蝴蝶,还有一只扑蝶的猫儿。
绣面光影恰到好处,比真正的魂莲还要清怡几分,那猫儿也似活了一般。
叶策接过手札,瞧见封面上绣的猫儿,不由得想起昔年往事:“痴猫狂。”
他没有立即看手札中的内容,微抬起锐利中自带天然寒凉之气的眼睛,狡黠的目光落在百里炎身上:“百里炎,
带吃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