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皱皱眉:“你呀,三句话不来就开始没个正形。”
江清梨:“我本来就是被宠大的,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久很久都长不大,然后就被迫一夜长大了。”
程屿想了想:“那我倒跟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没有童年。
心理年龄基本上在你爷爷辈上了。”
江清梨鼓鼓腮帮子:“不信。”
她觉得一个又恐高又晕血,又幽闭又PTSD的人,怎么看都跟成熟两个字不沾边吧。
然而程屿却说,你不觉得,恐惧都是留给思想更深的人的?
不知者,才无畏。
“我生在程家,我妈是我爸爸的第二任妻子。
五岁之前没有名份,后来我爸的原配死了,我妈才领着我登堂入室。
这些年,她在程家过得小心翼翼,我也一样。”
这是程屿第一次跟江清梨如此平静又认真地说起自己的原生家庭。
其实在那之前江清梨也不是完全想象不出,毕竟是江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
人前一句光鲜亮丽的程三公子,人后承担的许许多多,撕开来都是辛酸。
程正允在有原配的情况下还能跟于可烟有个私生子,那么在于可烟进门之后,用脚趾头想想也猜得到他外面更是少不得搞七捻三。
于可烟像煨灶猫一样在程家如履薄冰,程屿就更不被允许太过优秀,以至于超过兄长的光环。
于可烟是小三上位,就要守小三上位的规矩。
程屿是程三公子,就要懂程三公子的本份。
所以什么样的事是违背本份的呢?
江清梨想:比如说,你跟外甥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
“我跟我妈进程家的时候,大姐都已经成年了。
大哥很优秀,意气风发却恋爱脑。
说来可笑,我想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到大一切都那么唾手可得,所以从来不相信自己还有得不到的东西。
相比之下二哥性子内敛,做事更沉稳,但没有大哥那样积极的行事风格。”
“所以程家人每一代每一代,从小就像是被栽培在玻璃房子里,一边精心呵护着,一边被指手画脚定下心性。”
“大哥是优秀的继承人,二哥是睿智的辅臣。
大姐没什么天赋能力,只要能嫁个老实点的丈夫,不要弄出外戚专权这样的幺蛾子就烧高香了,而她的儿子,也将会被重点培养成娘家这边的得力干将。”
“所以你猜猜看?我本来应该在哪?”
程屿抬起眼睛,问江清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