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谢惊鸿在客栈后院练刀。
他的刀法很简单,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但每一招都千锤百炼,快、准、狠,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唐柔坐在台阶上看他练刀,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瓷瓶。
“你的刀法跟谁学的?”
她问。
谢惊鸿没有回答,刀锋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
“我猜是北方的刀客。”
唐柔自顾自地说,“只有北方的刀才会这么直接,这么……无情。”
谢惊鸿收刀入鞘:“你的毒呢?跟谁学的?”
“唐门的人,从会走路就开始学用毒。”
唐柔微笑,“但我比较特别,我天生就能分辨毒药的气味。
三岁时,我就能说出厨房里每一种调料里掺了什么。”
谢惊鸿看了她一眼,第一次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什么样的童年,会把一个孩子培养成用毒高手?
“晚饭后你最好休息一会儿。”
谢惊鸿说,“今晚不会太平。”
唐柔点头,突然将手中的小瓷瓶抛给他:“拿着。”
谢惊鸿接住瓷瓶:“这是什么?”
“暂时压制‘七日还魂散’的药。”
唐柔说,“不是解药,但能让你多活三天。”
谢惊鸿将瓷瓶收入怀中:“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活着带我去金陵。”
唐柔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而且,我很好奇你的刀到底有多快。”
晚饭很丰盛,有鱼有肉,还有一壶温热的黄酒。
谢惊鸿吃得很少,酒一滴没沾。
唐柔却吃得很香,还喝了两杯酒,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她问。
谢惊鸿放下筷子:“你下毒的手法很高明,但还没高明到能瞒过我。”
唐柔笑了:“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吃我给的任何东西的人。”
“不是敢。”
谢惊鸿纠正,“是自信。”
夜深了,客栈渐渐安静下来。
谢惊鸿和唐柔各自回房,但两人都知道,今晚没人会真的睡觉。
谢惊鸿盘腿坐在床上,刀横放在膝头,闭目养神。
月光从窗缝中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