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或者更久?
我也不方便问艾佳馨,尴尬地对她笑了笑。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透透气。”
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谁家透气是来卫生间?
哪怕这个餐厅的卫生间布置得再雅致干净也不对劲啊!我的种族又不是屎壳郎!
于是我生硬地补充道:“洗了把脸,嗯这样会精神一点,状态、状态也好多了。”
下一刻,艾佳馨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她蹙眉似乎想说些什么,我赶紧抢在她前面开口。
“呃,我手没事,刚刚就是发现手上有、有脏”
那句脏东西我始终说不出口,像有巨大的鱼刺卡在喉咙里,让我连声音都变得艰涩。
血是脏东西吗?
它承载了生命的脉动,也在消失的时候象征着人生的终结。
可与鲜血相关的事物常常是残酷的。
我不期然想起满目的红。
那样鲜艳,几乎要将我脸上好不容易拍出的好气色褪得一干二净。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吓到了小姑娘。
艾佳馨想扶我的手伸在半空,没敢落下,她期期艾艾地问:“姐姐,你脸好白,真的不要紧吗?”
我忽地吐了长长的一口气,对她摇头,“没事,我昨晚上没睡好,有点不舒服。”
注意到她纠结的目光,我又对她笑了笑,影子倚着门,安静地看着我们。
“别担心,我这是年纪上来了,不是什么问题。”
“走吧。”
我抬手指着回去的路向她示意,“不是说菜都上齐了吗?我有点饿了,刚刚不舒服也可能是因为低血糖。”
或许是这几天谎话说多了,我竟然能随口就是胡扯了,迟来的成熟啊。
毕竟成年人,尤其是步入社会的成年人,最擅长的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项技能我以前一直不达标。
没办法,存款给我的勇气,有底气随便和糟心工作saygoodbye,要不是奚蓉强调我应该合群,多和其她人交流,我可能就一直待在家里了。
艾佳馨信了我的鬼话,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着急地想拉我的手——
被我下意识避开了。
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有太多肢体接触,但小姑娘大概是在学校和朋友们亲昵惯了,拉手挽胳膊这样的动作随时随地说来就来。
一时间我们都很尴尬,各自望了眼旁边缓解气氛。
“好~那姐姐,我们快些回去吃饭吧,饭菜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小姑娘调整速度快,很快就扬起笑,对着我笑吟吟地说话。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避让,这使我松了口气,也对着她礼貌微笑。
“嗯嗯,那我们快走吧。”
我发现了,面对艾佳馨,我的情绪总是很奇怪,看到眼睛我会心跳加快,看到她的脸,那种感觉又立马消失了。
她的皮鞋踩在瓷砖地面上,鞋跟有节奏地敲出节拍。
我走得不快,在我们快到的时候,小姑娘很快超过了我,她提前为我拉开椅子,笑得明媚。
“姐姐,快坐下来吃饭。”
我才注意到她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短款小西装烫得笔挺利落,衬衫领子袖口半点褶皱也没有,甚至还别了一支笔型胸针。
而我,我穿着休闲T恤和短裤,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没穿拖鞋,穿了一双运动鞋。
好吧好吧,她的打扮看起来比我更成熟稳重。
“谢谢。”我对她点了点头,拘谨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