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了正在一楼蹦蹦跳跳的佑佑,和坐在一侧的沈母,以及一众打扫的保洁。
“爸爸?”佑佑惊喜地望着他,“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才睡醒呀!”
沈母也是纳闷:“原来你在别墅啊,怎么这个点也没去公司?”她说着,又叹了口气,“你这别墅里怎么一点人气都没有,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废弃屋子呢。”
说来也奇怪,这屋子里什么布置装潢都齐全,但就是四处都透露着一股沉寂,就像是废弃了很久的样板房。
沈逢西只回答了前半部分:“昨晚喝了点酒,刚醒。”
走到沙发跟前,佑佑就往他腿上攀,要他抱,沈逢西顺手将他捞起来。
“爸爸,你看,这是妈妈给我买的帽帽,帅不帅?”小家伙这么一说,沈逢西才注意到他脑袋上的这个小鸭舌帽,好看是好看,就是显得整张脸更圆了。
不过,这样一来,竟莫名显得更像孟琼了。
沈逢西僵硬着别开视线:“还行。”
佑佑不满噘嘴:“爸爸骗人,妈妈明明说佑佑帅呆了!”
沉默几秒,他回应:“你妈说是就是吧。”
沈母见着这父子俩相处,怎么看怎么不高兴,趁着佑佑踩着小凳子去洗手的功夫,和沈逢西开口:“你啊,别总是忙着工作,也多关心关心你儿子,小孩子还小呢,态度不能老这么生硬。”
沈逢西没回答她的话。
过了很久,就在沈母都快要忘了她曾说过的话时,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讽刺:“恐怕,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您了。”
沈母被他的话一噎,没话可说了。
沈父从小毒打沈逢西的时候,沈母不好上前劝,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等沈父气消了离开后,又赶紧去劝沈逢西:“你就不能好好跟你爸说话,道个歉服个软,嘴这么硬干什么?”
这也就造就了母子俩关系一辈子也没缓和过,直到现在也是这样。
“所以呢?你爸对不起你,你就也要在你儿子身上找回平衡吗?”沈母拧拧眉心。
佑佑刚好洗完手回来,小肉腿倒腾可快,又颠颠跑道沈逢西身边去,拿出在幼儿园没舍得吃的糖,放在沙发上分起来。
“妈妈一个,佑佑一个,爸爸一个……”
沉默良久,沈逢西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
“怎么可能。”
他和他的妈妈,是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起先,他只是不知如何去对待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东西,因为没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也没人告诉他应该怎样去爱。
这个小皱包连牙都没有,就躺在摇篮里望着他。
孟琼握住佑佑的小手,把小肉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轻声道:“你看,佑佑也知道你是他的爸爸。”
那手实在是太小了,没有骨头一般,像是握着个没什么重量的小肉球。
沈逢西一愣。
心底某处从未开发的地方轻轻抽动了下。
因为没感受到过亲情,所以得到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抗拒,是逃避,所以他松开了那个小肉手,强装作镇定和孟琼冷淡道:“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却没看到孟琼站在原地失落的身形。
……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
其次,是现在。
他已经欠了她们母子两个太多。
这余后的人生,沈逢西想,他一定要把自己所有的爱全部弥补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