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编书的?亮功是个可用之才。”胤禛的语气不在戏谑,转为认真的说道。
“其实我在想的就是,你是怎么发现这么个人的?”我也认真的说道,收起了玩笑心情。
“他殿试那年考卷我看过,主张与言论深得我心,只是我不是主考官,否则他又怎会只是一个进士。”胤禛说道。
“就因为这个?”我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么简单的原因,我真的无法接受。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爹是谁你知道吗?”他问道。
“年遐龄啊?”我回道,可是不明所以了一瞬间,我就惊诧的问道:“难道。。。难道年遐龄是你的人?”
“他们家原本就都是我的包衣奴才,也就是我的门人,为主子办事是应尽的本分。”胤禛平静的说道。
原来如此,胤禛的这步棋竟然埋的这么深,年遐龄是康熙四十二年才卸任的,卸任前是湖广总督,而且颇受康熙的赏识。我曾听胤禛和胤祥不止一次谈论到此人,说他有胆有识,智谋超群,为人还很正派清廉,所以康熙才会重用他,可是却从未听他们提起,年遐龄是胤禛的门人,看来谨慎的不只是胤禛,就连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都一样谨言慎行。
“想到什么了?”胤禛见我不言不语,便开口问道。
“现在年羹尧的职位根本就帮不到你,你想怎么办?”我知道年羹尧是会被外放做四川巡抚的,可是过程却并不清楚,于是问道。
“我在等待机会,而且就快等到了。”胤禛依旧平静自若的说道,仿佛他操纵的不是诡异难测的庙堂权术,而是如居家之物柴米油盐般的轻松自在。
我默默地出神,一时间无言以对,相比于胤禛的智慧与内敛,我这“先知”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毕竟我知道的只是结果,而他才是促成这结果的人。“事在人为”这句话,被胤禛诠释的很好,否则他又怎会得到成功呢。
这天晚上他去了钮钴禄氏那,毕竟就算是样子也是需要做的,怎么说也是太子爷的人,不能太过分,更何况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对一个女子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了。
我独坐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混混沌沌,早已没有了从前的清明。自从钮钴禄氏进门,自从胤禛和我说年遐龄一直是他的人,我就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对胤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本来我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信任,更加的脆弱,而且我对他好似有一丝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他的隐忍内敛都是我惧怕,我已经开始回忆他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还含有别的意思,他的每一个眼神所表达的是否是他真实的想法?现在胤禛还只是一个贝勒爷,如果真的等到他坐上那个位子后,我是否还有勇气同他讲话,和他说我的心底话?
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直至天空泛白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下,睁眼醒来时已经近午时了,把流霜唤了进来,为我梳洗,我说道:“流霜,天都这般时候了,你怎么没叫我起来啊?”
“天亮的时候我进来看过一次,发现主子睡的正香,关门出去的时候正巧贝勒爷过来,我说你还没起,贝勒爷就说不要叫你,让你好好睡一觉。”流霜向我解释说道。
原来是胤禛吩咐的,我又问道:“贝勒爷回来了吗?”
“没有,贝勒爷传话过来说去八贝勒府了,估计得掌灯的时候才能回来。”流霜说道。
今天真是简单,早饭午饭一起吃了,用过了膳,流霜就陪着我在花园中散步。走了几步就听到有琴声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可是站在我的位置前面能看见的只有花草树木,我们就七拐八拐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绕过一丛丛的树木终于看到坐在树下弹琴的人,原来是刚进门的钮钴禄氏。
流霜扶着我走了过去,刚好她的琴声也停了下来,见我走了过来愣了一下,连忙就站起来,向我俯身请安道:“韵瑶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流霜扶着我在石凳上坐好,我对她说:“起吧。”她站起身,略显拘谨的站在一旁。“韵瑶琴声悠扬动听,看来是费了一番工夫的,造诣颇深啊。”我说道。
“福晋过誉了,韵瑶真是班门弄斧,韵瑶的琴声哪比得上福晋,韵瑶曾听说福晋的琴声才是绕梁三日,就连万岁爷都曾有过夸奖。”她谨慎的回话道。
我可以感觉的出来,她的神经和身体都绷得紧紧的,回话时也是仔细斟琢。她如此小心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那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妹妹何必再提,过来坐吧。”我拿出女主人的身份,说话温婉却气势十足。
“谢福晋。”她回道,说完侧身坐在了石凳之上,微低着头,看起来谦卑有礼。
我对流霜说道:“天气燥热,让人去准备一些酸梅汤吧。”借此机会我向钮钴禄氏问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开门见山的问,她也实话实说的答。
和她聊完后已经快到酉时了,流霜随我回到屋内,为我净面净手,我则坐在那里回想着和钮钴禄的对话。
原来钮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