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宋律伟定了定神,斩钉截铁道。“总之,照我的意思,孩子不能留。”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吃了秤砣铁了心差不多都像这样。
宋律伟见状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一手挥开。
宋律伟不敢再勉强,只得依言暂时离开她的视线。他去叫了值班医生和护士,目送他们鱼贯进入病房,然后自己一个人颓然落座……延年那样歇斯底里地冲着自己大吼大叫,近乎疯狂。他没有办法不去想,却也不能去想。因为每想一次,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心墙就会随之坍塌一点。他怕等不到土崩瓦解的那一天,自己会先倒下。
巫捷婕提着外卖粥品回来的时候,看宋律伟还坐在病房门外的长椅上也没太在意就直接进去了。
小护士说没办法啊,病人刚刚才吐过血,心情也不稳定。“巫医生,要不你给劝劝吧。那个衣服上也沾了点,我要帮她换,她又不乐意。”
“好,我知道了。谢谢。”
打走小护士,巫捷婕走到延年床边。看她坐在那里,眼睛虽然睁着却见不到一丝神采,宛若失魂落魄的偶人。再看衣襟,上面果然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看那色泽就知道是不久前刚吐的。
“延年?”试着叫了两声却不见回应,巫捷婕当真要急了。在她去买粥之前,情况虽不怎么好,但至少没糟到这种程度吧?“来,我们先吃饭好不好?五谷粥没买到,换了竹笋鸡丝粥。喜欢吗?尝尝看,可香了!”说罢便端了一小碗到面前,用小勺细挑着递到延年嘴边示意她吃。她倒也还算给面子,刚开始喂的几勺确实都吃下去了,可越到后面越是难喂。不仅如此,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掉,掉在碗里,这饭还有办法吃吗?
于是巫捷婕只得将碗搁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细声问她怎么了。“生什么事了?好端端怎么伤心成这样?”
这一问更了不得了。延年索性抱着她的身子放声大哭了起来。虽然她的哭声并不大,但让人听着却很揪心。当真是“雷声小雨点大”。
巫捷婕怕延年哭伤了,唯有一边低声劝慰一边轻拍她的脊背,帮她顺气。等她哭得小点了,能说话了,方才止住。
“捷婕,你一定要帮我。一定……”
“嗯,我在听我在听。到底怎么了?慢慢说。”巫捷婕托起延年可怜兮兮的小脸,掏出纸巾帮她拭泪。她哭起来的样子伤心极了,就像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比梨花带雨更叫人心疼。
从延年断断续续的口述中,巫捷婕大抵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看宋律伟跟石雕一样坐在门外动也不动,却没想到他已经进来过了,并且还与延年生了那样的正面冲突……
“捷婕,你说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延年真的被气得不轻。嚅嗫着想要控诉,身子却抖得比秋风中的落叶还要厉害。
“他真那么说?会不会是句玩笑话呢?还是——误会?”
“不是的,捷婕。不是的。”延年苦笑着摇头道。“他说了好几遍,一直在重复。生怕我听不懂。我倒宁愿是真不懂才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
宋律伟这人究竟想干什么?!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他、他——算了,为了避免助涨延年的负面情绪,巫捷婕心里虽然愤慨不解,嘴上倒也不怎么好说出过激的话。
“那他知道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吗?”如果知道还执意这么做,巫捷婕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可能立马冲出去教训人。
延年听了还是摇头。
“究竟是知道?不知道?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你总不会还没告诉他吧?”
“捷婕,你还不明白吗?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延年说,宋律伟打从心里就不认可这个孩子。不管是怀疑还是猜忌,单从这一点讲,他就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所以呢?你索性将错就错,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叫他不要管?”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巫捷婕快被这对问题父母缠晕了。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还是不懂,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呢?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啊!我就不信他对自己的亲骨肉还能下得了手!”下得了手的那叫禽兽不如。
“没用的,捷婕。你不了解他。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那你……”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宝。”延年特意在任何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显得非常决绝。“就算死……”
一听延年说到“死”字,巫捷婕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赶忙掩住她的口,让她到此为止别再继续说下去了。“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现在是法治社会,这里又是医院。众目睽睽之下,量他宋律伟也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依我看,当务之急是把你这身衣服给换了,否则你晚上铁定没办法好好休息。”
医院的病号服很硬,穿在身上也不舒服。所以当巫捷婕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