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瞪她:“做姐姐的,用得着去跟妹妹讲道理么?”
小方被红线瞪得发怵,喃喃道:“好吧,好吧,你们说说是什么事。”
风魂道:“只是想让你回丹凤宫继续去当郡主罢了。”
……
天色早已发亮,风魂站在宾客之间,看着前方那齐整的仪仗。
古人最重礼仪,然而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些人文遗产却基本都被遗忘得一干二净,而成人礼就是被后世所遗忘的重要礼仪之一。
在周礼中,男子成人叫做冠礼,女子成人则是笄礼,仪式本身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不过是男子戴冠,女子加笄罢了。这笄,其实便是簪子,少女在年幼之时,梳的一般都是有流海和辨子的分肖髻、双丫髻等简单发式,在成人之日,当着宾客的面由父母亲手将辨子盘在头顶,插上簪子,表示已经成年,可以结婚生子。
说起来虽然简单,不过礼仪这东西,一向可以把最简单的东西弄得最复杂,笄礼亦是如此。行礼之前,需要筮日、筮宾、戒宾,行礼之时,还要拜天、祭地、拜父母,连加笄也分为一加、二加、三加。这还是一般人家要做的,像豪门士族,还能把这些东西继续细化下去,可以说是能让其变得有多繁琐,就尽可能地让其有多繁琐。
猗天苏门阁虽是仙境,许多地方却实与人间无异,连礼仪这方面,也尽受周礼的影响。反而是人间界,自从五胡乱华之后,这些传统礼仪已渐渐地不被人看重。
天色早已发亮,金德王和两位郡主却还没有出来。风魂看到焰华仙子从远处一边向他走来,一边悄悄使了个眼色,于是便也点了点头,知道她已将春静儿送出了猗天阁。
今日是两位郡主的盛典,本就喧嚣的猗天阁自是更为热闹,大荒境又有人接应,要想在这样的气氛下将春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护送出去,前往大荒境,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宾客众多,但大多数还是散仙之流,像太真夫人又或是清莲公主那等有身份的仙人,金德王自然请不来,云光神尼肯派慧红代她赴宴,也已经算是很给猗天阁面子了。不过要是这样就以为猗天阁面子不够,那就错了,如果遍邀群仙的不是金天氏,而是人间界的帝王,那只怕连一个赴会的仙人都不会有。
在另一头,素盏呜尊也带着他的侍丛站在那里,只是不知为何,却没看到那位名叫玉藻前的美艳女子。素盏呜尊见他看来,嘴角溢着一丝冷笑,便转过头去。
风魂觉得这丝冷笑似乎含着什么奇怪的信息,却又不解其意,也就只能当作是素盏呜尊对他的敌意。
转向别处,却意外地发现李白竟也拿着酒杯在人群中乱穿,而且似乎到处都是熟人,其中又以美女居多。风魂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弄不好还不止梁休这么一个私生子,看起来,他这谪仙倒也当得逍遥自在得很。
李白七摇八晃地钻了过来,笑道:“你看起来像是无聊得很。”
“还好。”风魂亦笑道,“这世上本就是以无聊的人居多,相比之下,我觉得我还不算是太过无聊。”
又道:“说起来,上次我还没有多谢你暗中对我那两个女徒弟的援手。”
“好说,好说。”李白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春风得意,“毕竟都是美人胚子啊,怎么可以让她们就那样让人害死?”
呃……以后还是让隐娘和灵凝离这家伙远点。
这时,他心中一动,朝素盏呜尊看了一眼,朝李白问道:“李兄也算是识尽三界美人了,只不知昨日与素盏公子一同前来的那位美人,李兄可认识?”
“你是说玉藻前?”李白叹道,“认识是早就认识了,却是个惹不起的狐狸精。”
风魂失笑道:“李兄莫非是曾经想要赢取美人芳心而不得?否则为何要这样贬称她?”
李白看了他一眼,道:“我何曾贬称她?”
风魂怔了怔,若有所悟:“敢情那位姑娘真的是狐妖所化?”
说到这里,他的心中猛然一震。日本神话传说中的九大神兽中,只有一位是狐妖,那就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九尾狐。虽说这九大神兽只是后世的传说,但八岐大蛇和守鹤都已出现,只怕九尾狐的存在也并不仅仅只是传说。
玉藻前难道就是九尾狐?
李白低声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位玉藻前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当年为她一人,曾惹得殷商灭亡,纣王自焚,连阐截二教中都有不少仙神应劫而死。姜子牙虽然擒住了她,却在斩杀她时,被她遁出元神,逃到了高天原去。”
风魂脸色微变,静了一静,这才叹道:“原来她就是曾惹出封神之劫的妲已,难怪昨日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竟会被她所迷,以致当着春静儿和其他人的面做出丑态。最可怕的是,我竟完全没有感觉到她有对我施展魅术。”
“本就是天生媚骨,又何用施展魅术?”李白笑道,“当年为了杀她,姜子牙派了好几员重将,都被她所迷,以致不得不亲自动手,却仍是被她成功遁走。千百年来,她也不知惹出多少是非,犯下多少天条,却仍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谁也拿她没办法,这又岂是一件幸事?”
风魂笑了一笑,正要说话,不知怎的,心里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妥当。那玉藻前既是如此可怕的一个人物,素盏呜尊却让她充当随身侍女,究竟是有何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