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她这么说,几乎要失笑得轻嗤几声,这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么?
怕是她从前没少在背后悄悄骂他的不好呢
裴弗舟抬起小臂,对她晃了晃斓袍的袖子,那袖角还挂着她攥住的手。
对她连蒙带哄起来,“你看看,人已经被你抓住了。我不跑,现在可以松开了,啊?”
他试着去轻轻掰开她的手,却引来她的警惕,秀目一瞪,裴弗舟赶紧虚应地安抚两下。
嘴里说着“我不走”,继而才一根一根地抬起她的手指。
趁着她一时酒意绵软着,感到她的指间一松,他赶紧一把将袖袍扯了出来。
挣脱开她的拉扯,下一刻,裴弗舟当即旋身而起,迈开长腿就走下榻阶。
谁想,腰上一紧,竟然被她胡乱扑过来环住。
她双臂箍紧他,开始较真起来,忿忿道:“休想跑——”
裴弗舟腹下一热,倒吸口气,抓扶住她的手臂,却又不敢用力拉扯,只半拖拉着步子,回头道:“松手!”
江妩臂力惊人,平日瞧着温婉柔妩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些力气都去哪儿了?
裴弗舟踉跄地往前拔步一迈,结果她不松手,上半个身子险些被他直接拖下了榻。
“小心——”他赶紧回手去托住她的手臂。
裴弗舟无语,发现其实她有一种格外坚定的意志。
不当捕快真是可惜!
这下不敢乱动。
原本只是想差人拿醒酒汤给她,结果连这方寸之地都迈不出去。
他只好退了回来,将她扶正过去,自己则疲惫地一下子跌坐在榻沿。
“就说饮酒误事”
裴弗舟剑眉一蹙,寥寥自语着,也好似在轻轻提醒她,“你这都哪里养成的习惯?千杯不醉就算了,饮几杯甜酒就这样也没比我好太多呢。”
他后半句太长了,江妩脑子迷瞪着,实在懒得听,只捕捉到了前半句。
她还听得懂,不满地扬声嗯了一下,忽而凑近他的衣领嗅了嗅,不禁要叫闹起来。
“好呀!你自己也喝了,喝的可比我的多。怎么好意思说我饮酒误事!”
裴弗舟无言以对,双手扶着两额,在膝头一撑,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她还嫌他今夜不够折腾似的,在他耳边开始柔柔地聒噪起来,纳罕道:“你说你这人,白生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之前跟人说话总那么凶巴巴呢”
见他不说话,只维持着抱头沉默的姿态,江妩忍不住推搡起来,皱眉道,“你听得见么,我问你你是不是除了苏弈,就没别的朋友了?整日那样,难怪朋友少呢。”
她絮絮叨叨的,嗓音温盈着怨怼似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