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似是还没排解完,不禁皱了皱眉,最后也只好慢慢放下了手臂,将弓箭放回去,不得不就此作罢。
一到别苑外,他却一顿。
见柴锜正站在他家门口徘徊张望,似是来了很久,只是迟迟未敢进去。
裴弗舟愣住,心里不由尴尬几分,自上元发生了他亲江妩那件事情之后,他和柴锜就没再见过了。
如今,柴锜来找他,是想说什么?
裴弗舟强行清了清嗓子,肃了脸色,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在他身后淡道:“是柴锜么怎么到这里了?”
柴锜惊了一下,闻声立即回身,见是裴弗舟负手而立,好像是刚回来。
他赶紧上前半步,环袖拜过,有些诚惶诚恐,道:“见过将军。是锜贸然打扰将军了”
裴弗舟不声不响地垂眸从他面前走过去,径自推开了门扉,他足下一顿,沉默片刻,回头睨道:“无妨。进来吧。”
其实裴弗舟也有点忐忑,那件事情细想的话,终归是他有点背德。
不管怎么说,柴锜算是他的僚属,江妩当时是柴锜的相看对象,他倒好,一个冲动,在人家面前吻了她
彼时,他对江妩说的,只是为了“帮”她一劳永逸地断了苏弈的心思,可其实柴锜也在,他也看见了。
若说当时他没有私心,没想一石二鸟断了柴锜的念头未免太假。
现在人家现在找上来了,恐怕,也是为了问个清楚吧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裴弗舟就着穆戈端来的水,简单洗了把脸上的薄汗,而后擦了擦,绕过案几坐下。
他抬起眼,见柴锜拘谨尴尬地抱袖而立,于是一颔首,道:“坐。”
柴锜应了声,这才上前跪坐下去,看向裴弗舟时,多了些小心翼翼,他悻悻道:“将军恕罪。本以为将军这几日回府了,却没等到。这才唐突地问了殿下,得知了将军别苑在修善坊的具体位置”
裴弗舟了解之后,慢慢点头,说原来如此,继而抬眸,道:“殿下如何?”
“殿下很好,这些日子圣人同真人常常打坐听经,故而对太子也放权些许。不过,圣人善中庸之道,自然对七皇子亦是如此。”
裴弗舟想起上辈子到底是太子荣登大典,只是过程走得艰辛一些,彼时危急关头,七皇子同长安旧部与叛乱的藩镇围了东都,他临时获了统领十六卫的权力,这才堪堪抵住。
如今算是拿捏了七皇子在长安旧部的那半边翅膀,还剩一半,或许也该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