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乐去兰与青教室里收东西,兰与青也在收东西,走的时候站在教室门口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
商乐注意到了:“怎么了吗?”
兰与青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转身回了教室,把门关了起来。
“……干什么?”可能是兰与青绷着脸,很紧张的样子,商乐忍不住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个……”兰与青走近了,认真的问她,“我刚才确定没有说什么让你生气的话吧,如果有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把话说开,毕竟要做很久的同事,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商乐松了口气:“我以为你要打我呢。”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兰与青惊讶的摆着手退开了一步。
看得出她说出那番话下了很大的决心,虽然退后了,但是浑身上下都紧绷着,要不是她把目的说得清清楚楚,商乐会以为她现在在说的是什么非常难以启齿的问题。
“没有,刚才万染不是问了吗,我就是走神了。”商乐说,“你要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我生气,我会直说的,这点你放心。”
“……那就好。”兰与青这才松懈下来,对商乐笑了笑,“我这个人挺害怕冲突的,从小到大都不会处理。”
“那你之前遇到这样有人莫名其妙冷脸的情况怎么办?”商乐好奇的问。
“忍着,回家疯狂复盘,偷偷观察对方,然后再回家复盘……循环往复。”兰与青找了张椅子坐下。
“多累啊。”商乐说,“像今天这样直接问就行了。”
“我……不敢。”兰与青说得有些犹豫,对商乐笑了笑,“我怕对方生气,本来人家可能只是对我有意见,我要是问了不就挑明了吗,很尴尬,撕破脸了怎么办。”
“那就撕破好了。”商乐有些不明白,“不撕破不也就只是表面上的关系吗,这样的关系也没什么好维护的。”
“嗯……道理我都知道。”兰与青说,“但是很多时候我做不到。”
哪怕是以前和朋友在一起,现场许许多多的人,只要某个人变了脸色,生气了,冷脸了,低气压了,她都会立刻开始在心里控制不住的反省自己。
她做错什么了吗?
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是她让对方不高兴了吗?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为什么一点风吹草动的情绪变化就会让她紧张。
现在她有些明白了,大概是这两个月在墨中书看了不少心理学的书,也通过给孩子上课,看到了和自己一样性格的小孩子,知道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你今天不就做到了。”商乐说,“你直接来问我了。”
“大概是我下意识就知道你不是会跟我撕破脸的人吧。”兰与青神情放松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我觉得你脾气很好。”
是那种从小就很有安全感的人才会有的性格。
“是吗。”商乐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不过怎么听上去有点像是在骂人。”
兰与青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是好脾气好欺负的那种人,而是……你很坦率,说话做事都随着自己的心意,很自我,但一点都不讨人厌。”
“谢谢你啊。”商乐说。
兰与青差点又要急起来了:“哎我这么说好像不太对,我是想说有些人特别任性特别自我,目高于顶的,那种就很讨厌,但你不是……”
她说着说着放弃了,叹了口气:“我不说了,越描越黑。”
商乐笑起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那就好。”兰与青点点头,还没从尴尬里缓过来,神情有些局促。
“谢谢你来跟我说这些。”商乐把手伸给兰与青。
兰与青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茫然地和她握了一下:“哦,我也谢谢你听我讲这些……”
商乐顺势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我也不喜欢和别人有误会,但是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产生误会了,你直接来问我,我挺高兴的。”
以前和同事们一起去玩,她有时候实在是困,没休息好,要么发呆要么直接就跑去睡觉,唯一一个会来问她怎么了的只有刚毕业的清澈应届生陈橙。
哦还有一个会直接问她是不是生气了的人。
也是个清澈的在读生呢。
能和人互相理解,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