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正好,尖锐透骨。冷的人整个精神一振。
清雅说:“难道你想留下?”
我不回答,只伸出手来,试探着摸摸他的头,如果真的注定要跟那人纠缠下去,逃不掉我也只好奉陪。
自外淡淡地飘来一阵清神的味道,没有薄荷般尖锐,带一些檀香的浓厚,若隐若现。
这人气势好猛,虽看不到,只凭着这突如其来的香气也可明白他来的很快。
其他纷乱的声音都停在外面,那人脚步声并未刻意放重,我都能察觉清雅在瞬间的小小颤动。
“凤宁欢,你好大的胆子!见本侯来到居然还大喇喇站着不动。”他忽然出声。
好似要淡定,终究掩不住骨子下面的恼羞成怒。
我握着清雅的手缓缓起身:“不知侯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忽然一怔,怪……心头为何如此不安?
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安乐侯说话的方向,然而仍旧什么都看不到,眨眼睛只是徒劳。
“本侯……”他张口。
“你……”他顿住。
“凤宁欢,你的眼睛……”他倒吸一口冷气。似乎看出不妥。
我微微一笑:“侯爷勿怪,宁欢的眼睛看不到了。”
“什么?”他惊慌失措叫出声音来,而后愤怒,“怎么会这样?怎么搞的?”
被这气势迫到,我一时不能出声。
而他已经迫不及待般冲过来,一双手极为有力握住我的肩头,似乎靠我很近,感觉……像是被猛虎擒住的弱兔之类的可怜兮兮小生物,面临要被撕碎吞掉的命运。
“侯爷……”我大惊,急忙抗议。眼睛小事,性命第一。
那边清雅也不悦的大声说:“请侯爷松手。”
悻悻然的他松开了我,余怒未息又问:“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离开时候明明好端端的。”
我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手上紧紧握着清雅的手,说:“天有不测风云而已,让侯爷失望了。”
“住口!”他竟更怒,“本侯就知道,那些人安分不了,哼,本侯选定的人,有那么容易被他们击倒么?凤宁欢,你放心,跟本侯回汴京,本侯相熟的太医一大把,总会医好的。”
原来他只当我是一枚在柳藏川一案中的可用棋子,可以用来打头阵搏杀兼职挡箭牌之类,所以不容人对我的伤害。我不知是要感激还是戚戚然他这种有目的的维护之心。
就好像是占地盘的犬只,对于他守护范围内的大小生物,都有一份保护之心,那是因为他已经当那些东西是自己的了,标上了标签的所有物,自然要好好看好。
“来人!”我在胡思乱想,那边安乐侯大声吩咐,“再去找一顶轿子来!”
不等我答应,他已经替我做了决定。
我笑他病急乱投医,或者是这倔强的脾气或者不容侵扰的自尊作祟,让安乐侯对我这枚似乎已经成了弃子的棋子如此厚爱如此一心不肯舍弃,但是对我来说,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清雅无照顾自己的能力,前日跟他分别时候他还伤着,需要好好调养,而我双眸盲着,又能做什么,难道要清雅伺候我么?
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借一借安乐侯这保护伞休息一番恢复元气再说。
自始至终,清雅始终握着我的手不离左右,也不出言反对。
而安乐侯说完之后。门外有人疑惑一声:“他的眼睛怎样了?”
听了这个略带清冷的声音,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头惊悸:“怎么我先前没有察觉有这个人在?”
听这声音,外面说话的这位,竟然是先前在汴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少王爷,郑印。
我听安乐侯的声音离我远了些,说道:“小小损伤。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