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干啥都不合适,只适合睡回笼觉,荼茶分心想着。
钱三手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佝偻着背,手脚局促,只敢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荼茶瞥他一眼,顿时大吃一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记得,此前的钱三手胖胖的,走起路来大肚子一颠一颠的,常以笑脸示人,不了解的还真当他是个弥勒佛呢。
钱三手拘束的拢了拢肚子:“草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自然……自然就瘦了……”
他不敢说谎,可也不敢真说实话,只得这样含含糊糊。
荼茶了然,这是担心小命不保啊。
荼茶口吻淡淡:“本殿下懒得问,你自个说。”
咚!
钱三手心脏沉入冰窖。
他不怕荼茶问供,但就怕她问都不问!
钱三手半点旁的心思也无了。
“殿下,”他复又跪下,“草民一开始只是……”
钱三手开始老老实实交代,殿下问都不问,他遂半点不敢隐瞒,绞尽脑汁的回想,事无巨细。
荼茶听了半天:“所以,你买通的朝廷命官,最高五品?”
钱三手点头:“是的,但是就草民所知,五品之上还有人,具体是谁草民并不知。”
那个层级不是他一个倒卖贩子有资格面见的。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对方都不会跟他有联系。
钱三手从袖子里摸出本账:“殿下,草民这些年做了账,名单尽在此。”
下面的人呈送上来,荼茶翻了翻,当即看到个别眼熟的名字。
作为皇太女,这些年皇帝三不五时就在她面前说起朝事。
不知不觉的,满朝文武她基本认了个遍。
荼茶冷嗤:“父皇向来严明,眼里容不得沙子,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竟也生出这么些个腐败硕鼠。”
钱三手冷汗唰唰的淌,不一会他面前的地上就淌出一片水痕。
荼茶将账本丢一边,冷冷的看着钱三手。
钱三手瑟缩了下:“殿下,草民做生意有三不做的。”
“不卖给大晋对头。”
“不赚老弱病妇的卖命钱。”
“旁人要杀草民,草民才还手,草民其实不喜见血。”
商人嘛,最喜欢和气生财。
“所以,”钱三手擦了擦冷汗,“草民没有乱卖,之前还打仗的时候,那些军刀草民没卖给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