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意禾在范云枝无波无澜的目光中咬牙跪下:“对不起,范小姐,我错了。”
排风口糙砾的声响在耳边回旋,滚烫的烟头被范云枝扔在脚下的水滩里。
爆裂的“呲呲”声不绝于耳,她的鞋底抬起,左右碾灭未熄的烟蒂。
水滴混着余烬,弄脏沉意禾的膝头。
沉意禾死死盯着布料的那一圈污点,目眦欲裂,却只敢咬牙继续道歉。
角色在瞬息之间对调,范云枝用手背轻拍她的侧脸:“喂,拳头攥这么紧干什么,想揍我?”
离得近了,她发丝间的幽幽香气便灌进鼻腔,并不如范云枝本人那样带着跋扈的气息,反而极其温和。
“…没有。”
范云枝讥讽地看着她这幅受气包的模样,伸手勾起陆知桁的衣领大摇大摆走出包围圈,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那头的混乱声响逐渐远去。
范云枝抽出手指,嫌弃地看着变脏的指尖,直接拉过他较为干净的衣角就往上面擦。
陆知桁一动不动,只顶着一身狼狈盯着她。
“你嘴巴也被打废了,谢谢都不会说?”范云枝不爽他直勾勾的眼神,伸出食指把他的脸往一边撇。
残存的水珠从陆知桁微微下垂的眼尾滑落,透出几分温良的无害性质,绿化带环绕着的光带映在他亮晶晶的瞳孔里,与刚刚的阴郁气质截然不同。
他开口:“谢谢主人。”
范云枝不耐烦的表情一凝,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什么?”
“主人,我可以是一只很乖的小狗。”陆知桁的微笑逐渐扯大,却无端透着几分病态的狂热,“我会好好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也可以克制住自己,尽量不会把主人抓回家操的——”
范云枝的表情在一寸一寸地崩裂,随即在陆知桁喋喋不休的时候掐住他的衣领,撞向一旁坚硬的金属壁。
“你他妈的胡说什么呢。”指骨泛起骇人的惨白,她死死盯着这个不知所谓的贱人,“那天。你看到了?”
脖子被衣领勒的死紧,他的声音有一瞬间戛然而止,又在微不足道的窒息之中短暂地战栗了一瞬,随机濒死一般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手指缠上范云枝紧绷的腰侧:“主人,我可以代替他的位置。”
范云枝的瞳孔微眯:“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帝国每年都会神秘失踪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平民或是贵族。你知道吗,他们大多数都在我哥哥的私人海域里,躺着喂暗物质食人鱼了。”
脖颈处的青筋逐渐充血暴起,他的眼周也在充血之中染上赤色,在肺部灼烧之时不安地搏动痉挛。
“我要是你,一定会把嘴巴闭地紧紧的,一个字都不说出去。”
“听懂了吗?”
陆知桁紧盯着她暗藏恐惧的脸庞:“是的。只要主人您不抛下我,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你威胁我?”她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坠楼,被星盗绑架,信息素暴乱,被火烧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这么多死法你更喜欢哪个?我让你选。”
面对范云枝的暴怒,陆知桁只是垂头亲亲她紧绷的手背,滚烫的嘴唇擦过她凸起的指骨,继而衣领被收得更紧。
他蹭蹭范云枝,避而不谈:“主人。”
她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手像触电一样紧急撤开。
“不是喜欢当狗吗?”范云枝后退一步,“行啊,成全你。”
“把扣子解开。”
陆知桁像是被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盯着她。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