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道:
“蚂蚁尚偷生,能多活几十年总是好的。”
雪婷道:
“当然,但如果要你不死不活地过日子,或者必须与相爱之人分离,过着孤独凄凉的日子,更说不定要跟一个你绝不喜欢的人一齐过这几十年,你怎么说?”
小郑吃一惊,喃喃道:
“不至于吧?命运会这么残忍无情么?”
无嗔上人道:
“嘻哈,我很羡慕你。”
雪婷挟了一大块“狮子头”放入美丽嘴巴内,才道:
“为什么?”
无嗔上人道:
“因为你的人生似乎很单纯,一加一等于二,二减一等于一,但别人却没有这种运气,因为不恨并非等于爱,不活并非一定亡,你可以不恨不爱,可以既恨又爱。你也可以不死不活……”
雪婷道:
“这种话你跟冷见愁去说,别找我。”
她拒绝得干脆俐落,根本不需思索,好象她天性就是如此。
徐小茜温柔地接上问说:“如果人生一切,甚至本身都是模棱两可,那末探索与否,又有何区别?”
雪婷不经思索就回答,可见得这答案必已早有,看来很可能也来自“宋妈妈”。
她道:
“不探索不反抗命运的一切安排是弱者,敢探究敢反抗是强人!”
徐小茜道:
“但不论北者或强人,仍然是傻瓜,既然如此,此区别何在?”
雪婷道:
“不知道,你最好问问冷见愁,他是强人傻瓜,你一这理弱者傻瓜。”
她的话一针见血,徐小茜的确是“弱者”,因为她似乎既不敢亦没有兴趣反抗命运之安排,例如她中了“迷情孤独蛊”,她居然仍很泰然自若淡淡地随顺命运,从来没有露出过挣扎痕迹。
无嗔上人道:
“人生中种种矛盾唯一大智慧者能统一无碍。所以并非举世之人皆是傻瓜。这些看法在佛经中原是很浅的道理,唉,可惜我向来不大留心从不去研究……”
雪婷道:
“阎晓雅,你吃得不多,话根本没有讲过,难道你一点意见都没有?”
阎晓雅清丽绝俗脸庞上,浮起淡淡笑容,终于开口说话:“我没有意见,因为我是弱者,弱者向来没有资格说话。”
这话出自她口中,似乎比别人更能引起同情怜悯。尤其小郑眼睛都发直了。
雪婷忽然大声道:
“酒菜都吃够了,李碧天,告诉我,你怎肯做梁松柏的爪牙走狗?”
她已站起瞪大眼睛双手叉腰,一望而知她不得答案的话,绝对不会罢休。
李碧天讶道:
“雪婷姑娘,每个人都有苦衷有秘密,我为何一定要告诉你?”
雪婷声音更大,理直气壮地道:
“因为你不同,你绝对不是他们那一类人。”
李碧天啼笑皆非以及求救地望望别人,但当然没有人肯挺身替他说话。
雪婷挺胸叉腰眼睛瞪得更大,道:
“快说,李碧天,你为什么?梁松柏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