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知不知道我们已交锋许多回合了!”
冷见愁道:
“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分别?腰缠万贯的财主,多花了十两和多花了二两银子有何不同?”
范慕鹤半晌没有作声,雷傲侯长长叹息一声,道:
“范世兄,现在大概已到了黄河吧!”
一盏孤灯把小小的茅屋照得相当明亮。
榻上躺着的人,右手和左肩都包扎着厚厚的白布。
他脸色灰白,气息也很微弱,冷见愁俯视了一阵,破感心酸,前几天还是生龙活虎般的青年,怎的已变成奄奄一息的病患?
茅屋内还有雷傲侯和雪婷,他们都没有作声,这种沉默使人感觉到“死亡”。
冷见愁静静瞧了一会,忽然动手把白布通通解掉,露出碗上和肩上的伤口。只见鲜血仍然从伤口渗出,止血的金疮药似乎毫无用处,任何人像连四这样停地流血,一定早已断气。但连四还未死,他生命力之强韧似乎强胜过常人很多。
冷见愁沉声道:
“有没有参汤?”
雷傲侯应道:
“参汤么?容易得很……”
雪婷已经奔出去,片刻就回转,带来一壶凉凉的参汤。
冷见愁拍拍连四的面颊,好象大人安慰小孩子一样,但连四的嘴巴在这时张开了,冷见愁道:
“喂他参汤,不要急,但也不要停止。”
雪婷挤到床头,依言而做,参汤一匙匙喝入连四口中。
冷见愁用白布拭去伤口血渍,看了一下,说道:
“是剑伤,这口剑很特别,只有半寸宽,剑身其薄如纸。”
雷傲侯叹口气,雪婷道:
“烟雨江南严星雨的‘芳草剑’正是薄如纸,只有半才宽。”
冷见愁道:
“既然证实是严星雨,事情就好办了。”他忽然走出去,隐没在黑暗中,连四面色苍白像死人一样,两处伤口仍然渗出鲜血。雪婷惊疑地望着祖父,道:
“他会不会回来?连四会不会死?”
雷傲侯道:
“冷见愁正在想法子抢救连四。”
雪婷道:
“我也知道,但这个人好象一团迷雾,任何事情到他身上便不能确定,他本来应该像只死猪躺在船上,我明明点了他一十二处穴道,又用种种方法测试过,甚至利用每个男人最强烈的本能欲望试探,但他却根本没有被我制住,爷爷,你为什么装出受制的样子?”
雷傲侯摇摇头,但这位世故智慧的老人并没有迷茫疑惑的神色,因此他的孙女不明白他摇头到底是表示不知道抑或是不愿解答。
冷见愁忽然在灯光下出现,放了一些白色晶状物在参汤中,另一只手拿着陶罐,他撕了一小块白布,蘸透那无色液体迅快洗涤两处伤口,他动作迅快而又轻柔,屋子里充满了刺鼻的陈醋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