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听秋猛地抽回精神触须,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墙上。
感受到手上的动静,他低头看了一眼,嘶嘶正滑回他的袖口趴着,整条蛇虚弱极了,鳞片都失去了光泽。
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把后背。
是湿的。
失去了痛觉信号,床上的人也恢复了平静。纪听秋机械地手是各项器械,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传导路径存在……”他自言自语,“但光有路径……还不够。”
如今的顾廷,就像他们学生时代解剖的青蛙那样,只是在刺激下无意识地抽搐腿脚。
又一条路没走通。
研究院的结论似乎是正确的。
纪听秋绝望地想到。
“您心情不好吗?”
一起吃晚餐,走在回塔楼的路上,望着远出山边飞鸟映在落日火红的余晖中,纪听秋听见陆朝忽然冷不丁地开口。
他看了对方一眼,本来想否认,但想了想还是点头:“有点。”
陆朝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
“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和我倾诉一下。”他说。
纪听秋脚步一顿。
倾诉什么?说自己的前男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自己却还跟个不能接受事实的孩子一样,试图复活他吗?
所有人都告诉他顾廷没救了,只是他执着地想要当那科林斯国王,永远推石上山,又眼睁睁看着巨石滚落。
“只是一点小事。”他叹了口气,“想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不想说,你就别问。”
两个人静静地同行了一段,像往常一样,走到主塔之后便分道扬镳了。
陆朝回到住处。因为哨塔有一栋员工宿舍正在装修,新入塔的这批人暂时没有单人公寓,他里另外发了补贴,让他们和前辈们挤一挤,两人一间。
他分到的舍友比他早两年入塔,一见他就调侃:“哟,回来了?今天有什么进展吗?”
他问的是和纪听秋之间的事。
陆朝不爱聊这个,只是摇了摇头。
见状,舍友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说:“你猜我今天打听到了什么?”
“什么?”陆朝兴趣缺缺,但还是出于礼貌问道。
“我这次的任务不是联合四号哨塔,做第213号深远的探测塔的选址工作吗,我就遇上了我之前在军校的同学,他之前进了四号哨塔,我们毕业之后就很少联系了,趁着这次重逢,就请了个假,一起出去和一杯。然后他和我说,他们塔之前的首席哨兵就是顾廷。你知道的吧?也是3s级的,那个进入深渊之后离奇死亡的的顾廷,那阵子头条新闻都是这件事。”
舍友迟迟不进入正题,陆朝耐着性子“嗯”了一声。
“我也和他说了一些我们塔的事情。”舍友神情忽然变得神秘起来,“你猜他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