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江!”赵铁嘴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庄严的决绝,“今日,我们运的,不是炭!是话!是百姓的心声!谁敢堵百姓的嘴,我们就撞开他的门!”
他的话音刚落,江面上便传来一阵阵号子声,伴随着船夫们粗犷的歌声。
这歌声,不再是往日的哀怨,而是带着一种全新的旋律,在江面上回荡。
“铁舵破浪护火种,万家灶台亮堂堂!”
这歌子,随着船队一路向下游而去,沿途的纤夫、渡口、茶棚,都被这歌声吸引,纷纷加入了传唱的行列。
仿佛一夜之间,这首歌,便传遍了整个江南水路。
消息传到扬州,万富贵气的差点把画舫给掀翻了。
他看着眼前这支浩浩荡荡的“净火漕队”,气得浑身发抖。
“他陈皓!他竟然敢用这官银的事来威胁我!”万富贵怒吼着,脸上的横肉不停地抖动着。
“来人!给我去联系湖广的水巡!带上重金!就说,谁敢拦下那艘‘净火漕队’,就重重有赏!”
他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就以‘走私违禁’为由!给我狠狠地查!”
然而,陈皓并没有随船同行。
他早早地从九江离开了,改扮成了一个贩卖药材的游商,身穿一身粗布麻衣,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药箱,混入了长沙府。
长沙府,最大的炭行,名为“恒源号”。
陈皓不动声色地走进了“恒源号”,他自称是来自外地的药商,想要收购一批库存的劣炭。
他开出了一个极高的价格,比市价高出不少。
“炼制‘祛疫丹’?”“恒源号”的掌柜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这价格,够他赚一笔了。
至于那炭的好坏,他又不是炼药的,哪里管得那么多?
他贪图眼前的利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陈皓的要求。
“没问题!小老儿这里,各种炭都有!保准您满意!”掌柜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
接下来的几日,陈皓在长沙府住了下来。
他利用高价收来的劣炭,开始了他的新计划。
几天后,长沙府的街头,突然出现了大量廉价的“醒神炭饼”。
这些炭饼,白花花的一片,外表还裹着一层细细的拂尘草粉,看上去,倒是干净利落。
卖炭饼的商贩们,口口声声地宣传着:“这‘醒神炭饼’,可驱瘴气,防咳嗽!乃是防疫佳品!”
那些听到传言的百姓,纷纷争相购买。
他们也听说了“明心书局”的“用火五约”,也知道陈皓在推行什么“百姓自监炭”。
可这“醒神炭饼”,听上去就跟“洁净炭”是两码事,而且价格便宜,又宣称有防疫功效,自然抢购一空。
可是,当那些百姓将“醒神炭饼”带回家,点燃之后,却发现事情远非如此。
那炭饼燃烧起来,发出的气味,不仅刺鼻,还带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腐败味。
不少点燃炭饼的家庭,都出现了多人昏厥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