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整个北岭村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辉之中。
陈皓独自站在祠堂的石碑前,抬头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光,眼神深邃而悠远。
“当百姓开始自己定规矩,庙堂就再也捂不住耳朵了。”他低声对身旁的李芊芊说道。
李芊芊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破空之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陈皓猛然抬头,只见一只信鸽,正从远方飞速而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轻轻地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却让陈皓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精光。
李芊芊看到陈皓的神情,连忙问道:“掌柜的,信上写了什么?”
陈皓却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张纸条紧紧地攥在手中,他的目光,如同猎鹰般锐利,直刺那遥远的京城。
“郑公折已入局,东厂骑虎难下。”陈皓捏紧了那张字条,心头如同燃起一簇小火苗,虽小却炽热。
“郑公折已入局,东厂骑虎难下”,短短数字,宣告着京城棋局已然生变。
但他并未被这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反而更加冷静。
“柱子,盯紧铺子,我去去就回。”陈皓留下这句话,便疾步走向后院。
不多时,赵铁匠与王老板被秘密请入皓记酒馆的密室。
昏黄的灯光下,陈皓将“七州联炭会”的构想娓娓道来。
赵铁匠听得热血沸腾,黝黑的脸上泛起激动红晕,他一拳砸在桌上,震得酒杯嗡嗡作响:“他娘的,早就该这么干了!官老爷们吃肉,连点汤都不给咱们这些烧炭的,老子早就受够了!”王老板虽是商人,但也颇有几分侠义心肠,连连点头称赞:“陈掌柜此举,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王某人愿倾力相助!”
会议临近尾声,小李子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掌柜的,出事了!昨夜。。。昨夜有个女人,自称是尚服局的旧婢,她。。。她潜入了咱们的密室,留下。。。留下这个!”说着,他颤抖着双手,递上一块半幅绣帕。
陈皓接过绣帕,只见上面用细密的金线,绣着一幅皇宫暖阁的布局图,图上三处熏炉的位置被格外醒目地圈了出来。
金线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如同三柄悬在头顶的利剑。
陈皓凝视着那半幅绣帕,指尖轻轻摩挲着金线,良久,他缓缓将其卷起,藏入怀中,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火还没进宫,但它已经知道该往哪儿烧了。”
陈皓并未立刻应声,他屏退了小李子,只留下李芊芊与柱子。
昏黄的灯光在密室里摇曳,映照着三人凝重的神色。
那半幅绣帕被平铺在桌上,仿佛一张无声的战书,宣告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
“芊芊,你见多识广,可认得这梅花印?”陈皓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芊芊凑近细看,指尖轻轻拂过那枚小小的梅花印记,梅花印是专门给高级女官用的,代表着巧手和智慧。
只是…”她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只是什么?”陈皓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