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阿尔巴吗?他都能混入北陵王府那么多年,留几个眼线也不足为奇!”谢松庭微顿,“当然,也不一定是突厥人。”
思至此,谢松庭心下一沉,蓦的扬起马鞭奔驰向前,“母妃!”
“松庭!”温初聚紧跟其后,扣紧袖中的弩箭,紧紧护住谢松庭后方。
她倒不是特别担心母妃那边,因为,四师兄在,并且,那些护卫中的奸细,一路上都没动手,说明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北陵王妃,而是上京城的谢松庭。
所以,她担心的是谢松庭,从他刚刚的反应来看,他定是想到了什么之前错漏的。
温初颜勒紧缰绳,“驾!”
前面的谢松庭扭头看她,眼里的不忍,温初颜看的出来,她扬起唇角向他笑笑,“没事的,夫君。”
“嗯。”谢松庭点头,又纵马疾驰向前……
待两人赶到时,护卫队里的奸细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两个活口,一看到谢松庭和温初颜过来,便扑通跪下了。
“皇上,皇上,皇上饶命啊,我们不想反,都是那个死太监,是他,他是仁宗帝的走狗,他是个死太监……”
那人边说边踢地上的躺着的人,无论那人说什么,谢松庭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一步一步走到马车前,缓缓伸手抓住车帘,他的手微微颤动,手背上青筋鼓起,紧紧攥着那车帘,迟迟不愿意撩开。
“母妃!”谢松庭唤了声,但是,里面没人应声。
“母妃!”谢松庭垂下眼眸,见鲜红的血从马车缝隙中缓缓溢出来,滴在地上。
他一把撩开车帘,入目是鲜红的一滩血,和躺在马车里的尸首,还有,瑟瑟发抖的母妃,被旁边的丫鬟用薄薄的利刃抵着脖子……
“母妃!”身后的谢宁安大叫,仓皇下马,扑到谢松庭跟前,“大哥,母妃她。”
谢松庭抬手,“宁安,你退后。”
“大哥!”
“退后!”
温初颜伸手将谢宁安扯到身后,看向那女人,“你也是仁宗帝的人?”
“呵呵!”那女人冷笑,“仁宗帝算什么东西!”
他的视线看过来,落在温初颜身上,打量片刻,又看向谢松庭,静静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她久久不语,久到谢松庭都沉不住气了,“那你又是谁?!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你放了我母妃!”
“哼!”她冷冷的盯着谢松庭,忽的,大喊,“你母妃?!你母妃早死了!你还记得她吗?!”
谢松庭唇角颤动,脸色蓦的一沉,低低的道:“记得!”
“可是,你做了什么吗?你什么也没做!你明明可以为她报仇!你为何什么也不做?!”
“你要我做什么?!”
“杀了北陵王!”
“可是,那个人是我父王!你让我杀了他吗?!”谢松庭抬眸看她,眼里隐隐有极力克制的泪意。
“为什么不能?!他都可以杀你母妃,你为何不能杀他?!他把你送到上京城当质子,你为何不能杀他?!为何不能?!”
那女人眼眸猩红,摇着头,喃喃低语,“我等啊,等啊等,等到你成为世子,等到你北陵大权在握,等到你娶妻生子,等到你造反称帝,都没等到你给你娘亲报仇!”
“你忘了她,你忘了她,你欣然叫这个女人为母妃,你忘了你的娘亲。”
谢松庭握紧拳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我没忘,只是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