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女,何必如此心慌意乱,
本宫若真将他收作面首,那又如何?”
殷惟郢颤颤应道:“臣、臣女不敢妄议太后…”
不动声色之间,周依棠也没有继续去谈安后与陈易之间的情,而是问道:
“你要杀他?”
安后反问道:
“本宫若真杀他,那又如何?难不成,剑甲要杀了本宫?”
话音还未落下,屋内便已剑意沛然,安后手中茶水震荡,涟漪似波浪连环。
安后垂下凤眸看茶水,目不斜视:
“能动本宫手中茶水,自然能杀本宫,只是本宫这一回过来,本就并无侍卫。”
“你早想过会死?”
“是因为本宫不会死。”
安后顿了顿,缓缓道:
“本宫的意思,你明白么?你能杀,却杀不了,莫说大虞的龙脉气运会将寅剑山都为之陪葬,更莫说你同样得身陨道消,而他也同样会死。”
周依棠眼眸如剑,道:
“那你若真死于此地呢?”
太后道:“皇天后土,你敢杀我?”
气势巍然如凤唳。
两位王女,一位女官,此时此刻都已不敢置声。
独臂女子气势趋于平缓,侧过了眸,品起了杯中茶水。
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弭于无形。
安后亦在品茶,她一边品,一边环视着院子里的一众女眷,瞧着她们一位位皆是倾国倾城之姿,莫名其妙地,她面上多了一抹笑意。
那时他在景仁宫里时,好像才一位妾室……
怎么才几个月了,就能招惹到这么多女子,这孩子…出息了呀……
安后思绪飘忽,待反应过来后,面色兀然阴沉下来。
她把手中茶碗攥得更紧了。
她之所以来这座院子,除了是为了亲口告知赐婚之事,更是为了试一试自己。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想试一试,地宫里的经历,到底还有没有留下痕迹。
要知道这些天来,她刻意将他提起时,心里已经古井无波。
可现在看来,她实在是本不该来这座院子。
光是看着这一众女眷,她就不由觉得他这些日子过得极好极好,她心里也舒坦轻快,看着他过好日子,就像看见一件水晶玛瑙,不忍去打破。
可终究是要打破……
血海深仇,不得不还。
安后理顺思绪之后,缓缓道:
“此次一来,是为赐婚,只可惜他不在。至于女方是谁,本宫如今告知你们,届时你们也转告给他,此女姓东宫名若疏,原是西晋人,为家族产业而来到我大虞京城。”
大小殷听着这名字都很熟,而其中,殷惟郢的反应有些大。
东宫若疏要嫁给陈易为妻?
殷惟郢莫名其妙地心里难耐。
可是、可是…
连她都只是一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