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嗓子好,会唱戏,正儿八经的梨园子弟,一个月唱几次堂会也够生活。据说沈氏以前也会,两个人成亲后便不再抛头露面。
北地小京城的物价不高也不低,三间东厢房一年五贯钱。
车夫没走,也占了一间房子,原说送到地方就回京,可到了北地一个人也懒得再回,索性跟着二人搭伴住下。
车夫姓陈,叫陈大壮,三十五岁,面相有些太过老成,人是个热肠子,只话少,一天说不了一句话,一挂马车卖了四贯都给了半夏做饭钱。
眼下安宅……不是买不起宅院……是真没钱。
一块开光的坠子三百贯不少,可道长说穷死不许卖。
张二狗给的三件值个百十贯,连祖母留下的,手上还有一支金簪,四支银簪,几支银针几支木簪,碎银七十两,铜板有七八百文,也就这些。
眼下还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敢坐吃山空胡乱花钱。
早时她为房东,也没什么感觉,如今为房客心里怪怪的。
招娣无限火大:“半夏,这个车夫吃定你了,他自己占个屋子我去哪做饭?总不能天天买着吃吧。”
半夏摆摆手:“出门就是市集,买也方便,不用做了又不贵,人挺好的也给咱们壮壮胆色,你少嫌三嫌四。”
招娣叹了口气:“知道是妹夫找的你舍不得,行吧,倒不招人烦,这一院子人也没有人出去打零工,我明天再去市集看看,不行租个铺子继续卖猪肉。”
“明天先买十亩地,免得过几天我掉下来”,半夏苦笑:“多半亩也不买,日后再买你就揍我。”
招娣扑哧笑道:“背主之奴我可不敢,我还是回房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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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刚回房,陈大壮进了半夏的房间。
半夏笑着起身倒了盏茶递过来:“叔快坐,您甭拘着。”
大壮接过茶吹了吹,小声说道:“小姐,郑三爷不简单,您别一根筋,该舍财舍财,是非之地赶紧走,五贯钱只当舍给他。”
半夏一愣:“叔,您发现什么了?”
“他是个练家子,至少是哪个府的武师,上午没见他出门,中午却从外面进来,这两天都是如此。装成公子哥足见背景复杂,你一个流放之人不可让人探知底细,否则日后就是欺上门了”,陈大壮挠挠头:“我没银子帮不上你。”
“您护着我一路我感激不尽,您甭管了,明天咱们也买,有一百五十贯也买下来了”,半夏笑道:“您跟我去住就行。”
“跟”,大壮喝了口茶:“不在东城,去南城买,听说那里人员不复杂。”
“好,您明天跟我去,您说在哪安就在哪安”,半夏点头应下。
喝了盏茶,陈大壮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房间忙落下锁,小心翼翼的取下假发髻,陈大老爷一头白发,倒了盆水卸下脸上的药膏,心头一阵后怕,万幸自己一直没显真颜,这个郑三爷竟是个刺侯,也不知道是哪府的还是哪个邻国的。
后窗外正偷窥的招娣咧咧嘴,吓的猫腰绕回自己的房里。
妹夫为了小妹不要命了,竟易容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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