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西陵使者的马车鎏金车轮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缓缓进入京城,未能见到大靖养病的皇帝,而太子身着朝袍,在太子府接见了西陵使臣。
“我皇得知大宛与晋国意图夹击西陵,急火攻心,已卧床不起。”西陵使臣声音哽咽,眼中泛起泪光,“恳请大靖念在两国交好的情分上,差使臣来靖请司语昕昕妃回国,许见这最后一面。也恳请大靖能够出面助西陵。”
西陵情真意切。
连太子都感动了,只道是:“此事关系重大,孤还需进宫与父皇商议。不过,大靖已得知大宛与晋国的图谋,定会遣使制止大宛,并派蒋璞将军率兵至靖宛边界。”
既知如此,太子便卖了个人情给西陵使臣。
西陵使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太子仁德!本使这就回驿馆派人送信,西陵上下定当铭记太子恩情!”
太子望着使臣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深觉自己实在是聪明,虽然遣周墨潇前去大宛是为了替大靖讨要土地,但也的确会解了西陵的危机,说不准佑濮帝得知后还得差人送些奇珍异宝来,也许连大靖这次调动军队开拔得物资,也得一并送上来了。
想到此处,他甩了甩袍袖,大步迈向皇宫。
玄璟帝听闻西陵佑濮帝命不久矣,想要急召女儿回去见最后一面,原本还不打算同意。
不成想,这司语昕得知了佑濮帝病重的消息,跪在冰冷的汉白玉阶上。叩求皇上准她回国,连连高呼待侍奉父皇康复之后,立刻返回大靖。
听到小德子得回禀后,称昕妃在宫门前头都磕破了,皇上动了恻隐之心,也觉西陵成不了什么气候。
想了想,便准了司语昕昕妃回国。
太子亲自出宫传旨,他差人扶起昕妃,将对西陵使臣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昕妃感激涕零,对着皇宫重重叩首,连行囊都未收拾,便一路快马出了京城。
官道上,二十几匹快马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司语昕骑在枣红马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虎啸般的马蹄声。她的发丝被风吹乱,却丝毫不减眼中的坚毅。
二哥慕若尘临行前的叮嘱在她耳边回响:“一旦大靖应允,立刻启程,日夜兼程返回西陵,大靖能人太多,若等有人反应过来,总会有聪明人猜到,父皇得命在旦夕不过是为你回西陵而寻的借口罢了。西陵即要亮刃了,便不能让你留在大靖被掣肘!你一定要赶在大靖太子差人追上你之前,回到西陵!”
顾云芷得知司语昕回西陵的消息时,便猜到司语昕此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况且李大夫之前说过,佑濮帝身体康健,好生保养再活十多年不成问题。
况且西陵这些年险些被诸国分国、打压过,如此佑濮帝都不曾倒下,如今不过是大宛、晋国意图合力攻陵罢了,再加上慕若尘也在为此辗转各国周旋,所以,佑濮帝又怎会真放在心上!
所以,此次将司语昕接回西陵,约莫就是西陵想要用晋国小试牛刀,告知列国,如今的西陵早已不再是当时那个任人宰割得西陵了。
若西陵真的灭了晋国,那这世道格局,怕是要大变了。
西陵如此,倒是激起了顾云芷心中得一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