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芷因手臂受伤,不便起身,便吩咐一旁的南枝扶起苏冉。
谁知苏冉竟跟个小孩儿似的,紧紧抱着她不撒手:“我不,好不容易看到你无事,我就要这样待着。”
没人知道苏冉这一路的提心吊胆,在知道顾云芷出事的那一刻,苏冉如同坠入冰窖般,全身凉了一个透彻。
给顾云芷煎好药回来的顾云夕,刚跨进院子,就听见苏冉的声音,唇角忍不住勾起,走进来,道:“老远就听到了二嫂的哭声。”
苏冉听到顾云夕的声音,忙慌张起身,用衣袖擦着眼泪,颇为不好意思的朝顾云夕道:“你取笑我!”
“嫂嫂,放心,芷儿的确无事,此次本就是设局,为了平安回燕州的不得已而为,对外我们还需说芷儿醒时颇少,多为昏睡。”顾云夕叮嘱着苏冉。
坐在床边将吹凉的药递给顾云芷:“芷儿,李大夫说换了方子,药可能会苦一些,你且忍忍。”
顾云芷颔首,接过药,轻声问道:“嫂嫂,你回来后,见过母亲了么?”
苏冉垂着脑袋摇摇头,她满脑子都是芷儿受伤,一进顾府就奔了她的房间,哪里还顾得上呢!
顾云芷含笑道:“去和母亲请安吧,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再换身干净衣服,我让厨房准备好吃食。”
苏冉应声,用衣袖擦去眼泪,低着头走出了上房。
苏冉离开顾云芷的房间后,先去给母亲请了安。
回去沐浴换衣裳,谁知竟然在浴桶里睡着了,多亏嬷嬷发现,将她捞出,换好衣服,安置她躺下休息。
下午,苏冉恢复了些精神,与顾云夕相聚。
顾云夕兴致勃勃地向她讲述都城纨绔参军的趣事:“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一个个去金陵参军,听说可闹出不少笑话。”
苏冉听着,心中对之前,有消息传来说“金陵军粮掺沙”之事起了疑心。
“夕儿,我听说金陵军粮有掺沙之事,你可听白文进说起过?”苏冉皱着眉
头说道。
顾云夕微微挑眉:“军粮掺沙?”
“是啊!”苏冉微点着头:“我来京城前,听顾亦容所说,北漠那边跑回来的顾氏子孙说得。也不知真假。但也保不齐是这些公子哥贪图享乐惯了,吃不得苦,所以才那么说的吧。要真是这样,以白文进那么娇气得贵公子,能坚持的下来吗?早跑回来了!”
顾云夕倒觉得白文进虽然纨绔,娇气不假,但还是要去信问问情况才是。。
苏冉与顾云夕并肩而行,裙裾扫过青砖,带起细微的沙沙声。苏冉将听闻的军粮掺沙之事告知顾云夕后。
顾云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她停下脚步,望着苏冉道:“若送往金陵的军粮有问题,那送往北漠的军粮,会不会也暗藏祸端?毕竟都是同一拨发出的。而且,顾家军的粮食……”
苏冉也蹙起眉,心中同样涌起不安。
顾家军是顾家的根基,若是粮食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对视一眼,当下不再犹豫,一同朝着倾云阁走去。
推开倾云阁的门,药香混着淡淡的熏香扑面而来。
顾云芷斜倚在软榻上,苍白的面容在素色帷幔的映衬下略显虚弱。
顾云夕上前一步,将军粮掺沙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问道:“芷儿,这其中必有蹊跷。”
顾云芷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吩咐道:“派人即刻去北漠,核实顾家军粮饷的情况,同时调查顾家子孙对军粮掺沙说法的真实性。另外,慕若尘与北漠那边多有往来,或许能从他那里打探到一些消息。”
她看向苏冉,双眸早已不见受伤的懒散,而是深深的担忧:“二嫂,此事便交由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