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人从屋顶的破孔中用暗器射熄的。朱姑娘,我们准备杀出去。”安平低声答。
“但匣弩利害,不宜妄动。”逸凤忧虑地说.
蓦地,屋外“啊”一声惨叫,有人倒地。
“不要迫得太近,退后些,准备放火。”是游龙剑客的声音,显然误以为屋中有暗器射出伤人,所以要退远些。
“哎唷……我……我的眼睛……”狂叫声又起,有人砰然倒地。
“谁不要命,尽可放火。游龙剑客,小心你的狗眼。”是先前洪钟似的嗓音,震耳欲聋。
门口的灯笼突然熄灭,屋里屋外同样黑暗。
安平长身站起,向曼如低叫:“伏下不动,我出去赶他们走。”
他跃上透空的草屋破孔,扳住竹缘轻叫道:“朱姑娘,在下先出去。”
他翻上破孔,伏身滑出,恰好看到一名大汉刚向上跃,手上还抓住一把草和一具未擦亮的火摺子。
他突然纵出,寒影剑信手疾挥,剑过脚断。
“啊……”大汉惨号,骨碌向下滚。
院子中,游龙剑客“哎”一声惊叫,以手掩耳跃出篱外,大叫道:“退!有高手在暗中袭击。”
“退得了么?留下你们的眼珠子。”洪钟似的嗓音又响。
“还得留下他们的狗腿。”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又有人倒了。
人影飘摇,众人纷纷撤走。三个右眼被暗器打瞎的人,连滚带爬逃出院门,抱头鼠窜。
安平向西北角的草丛中掠去,他发觉暗助的人是从那儿发声的。同时,他听出叫留下狗腿的人,正是峡江镇曾和他对掌的年轻人,想找到两人道谢。
相距丈余,两个灰影像劲矢离弦,破空飞掠,洪钟似的嗓音震耳:“年青人,好自为之。见机行事,不可逞匹夫之勇。”
他抱拳欠身行礼相送,朗声说:“晚辈不敢或忘,援手盛情,晚辈感激不尽。”
他重新回到厅中,逸凤已在后堂找到两枝松明点上,匆匆地说:“此非善地,诸位必须及早离开,以免他们去而复来,赶快拾掇,我带你们找地方安顿。”
安平上前行礼道谢,感激地说:“幸得姑娘仗义主持公道,得免此难,铭感五衷。只是,姑娘为了在下之事,与游龙剑客结怨……”
“夏三东主,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游龙剑客虽则朋友众多,我并不怕他,他也无奈我何。”逸凤含笑接口,稍顿惑然问:“奇怪,游龙剑客一生行事,也许狂妄,但决不会像今晚这般乖戾,平时他为人四海,喜结纳天下豪杰,胸怀磊落,仗义疏财肯折节下交,为何今晚如此反常?夏三东主,难道你与五湖浪子真有不解之仇?”
安平摇头苦笑,将在庐山的事概略说了,最后说:“不瞒姑娘说,在下至今还弄不清五湖浪子仇视陷害于我的缘故哩!”
“咦!看样子,关键定在那位皓姑娘身上。”
“皓姑娘与在下萍水相逢,连姓甚么在下也毫无所知,五湖浪子叫她彭姑娘,在下连姓也不知道,仇从何结起?”
“有机会我替你打听打听。”
“多谢姑娘盛情。”
“你们打算怎样处治老夫?”缥缈鬼魔叫。
安平一面替他解绑,一面说:“在下与老前辈无仇无怨,自然放你了。”
他不但替老魔解绑,还替老魔解穴,接上手足关节。老魔一面活动手脚活血,一面恨恨地说:“王八蛋!看老夫翻你们的龟窝,不宰了你们这些狗东西,老夫岂肯干休?”
说完,一跃出门,既不道谢,也不向众人说话,迳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