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一惊,这醉生梦死弥离天的幻境真是无声无息。此番有雪莹净化的气息,我安定了不少。再度施礼道:“蓝晓莲拜见神荼大人。请神荼大人允许我和雪莹离开此地。”
神荼淡然地看着我若自言自语道:“你终于能体会这份温暖了么?”
我直觉那话不是在跟我说,然作为礼貌,我还是礼节性地发出问。
神荼又打量我一番,仰天无声笑笑充满悲凉。随即,他癫狂地大笑:“等了六万年,终于等到今天了。郁磊,你竟也有爱一个人爱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我浑身颤抖,这是什么状况?神荼好像很怨恨郁磊。
“雪莹,我是不是又陷入幻境了?”我问。
雪莹有些无奈地说没有。轻叹一声再言语。
原来没有中咒。那神荼就是真的恨郁磊的。看来事情越来越棘手,和平谈判恐怕行不通是要依靠暴力解决一切。真让人不爽。
“神荼大人,请允许我们离去吧。”我恭恭敬敬地说最后的努力。在这一低头的瞬间,我已然暗自凝聚灵力。这里摆明就是一个圈套深知,便绝不能让夏月凌往里跳。
“你是郁磊的女人,不可能让你离去。”他十指在空中划弧,衬着他唇边的一抹笑,轻佻而恶劣。
我不怒反笑,嬉皮笑脸地问:“大人,让雪莹离去,我就在此地等郁磊来,可否?”
他眸光一沉,傲慢地说:“你没有资格跟本大人讨价还价。”
我嘿嘿一笑,摇头道:“非也,非也。若我自绝于此。恐怕,大人也知晓郁磊会是什么状况吧。”
“敢威胁我?”神荼面色一沉,碧青的衣衫一拂,一道金光唰地朝我飞过来。我猛然后退,欲要举起三叉戟抵挡,却见三叉戟一丝光芒都没有。
“神荼与郁磊是双生子,三叉戟不会抵挡他,也不会攻击他。”雪莹着急地说。
原来如此,我猛然撑起结界。护住自己和雪莹,同时指甲狠狠嵌进掌心里,血汨汨而流。昊天塔,我就靠你了。
然而,昊天塔还未召唤出。那道金光如利箭以极快的速度狠狠地穿透我的结界,直直往我而来,我闪避不及,哀嚎自己完了。
可那只箭静止在我胸前约莫五厘米处,细细一看,那里一堵银色的光之墙,如水的灵力流泻。我松
,眼泪扑簌簌掉落。这熟悉的气息,这熟悉的方式了。
“月凌,是你来了吗?”我声音颤抖。从那个假的蓝雪莹回来开始,我与夏月凌之间就隔着山万重水万重。他对雪莹的好,对我的漠视,让我心如刀割,痛苦不堪,我亦变得不像我,内心因他的爱不在,而失却柔软,变得坚硬阴冷,有几次,竟想将雪莹车地灭掉。
若不是那一次,在那浴池边的对战,他以一种愤恨的方式说:“蓝晓莲,我恨你。”我恐怕还在癫狂里。
是的。那刻,我读懂了他的这句话。因为很多次,他和离都强调过“爱本是恨的来处”。他说恨我的眼神虽然冷冽,我却看到疼惜与一闪而逝的焦急。那刻,我心里陡然释然,一点都不恨他。
然后离开时,他焦急地喊:“蓝晓莲,你不可乖乖呆着吗,就像第一次呆在醉莲中一般,绣花煮茶。”
那刻,我心里涌无数温暖,他还是我的夏月凌,我一个人的夏月凌。
之前坚硬而僵硬的心再变得柔软,那一刻,我悔恨自己的多与不信任,悔恨自己的小心眼。那一刻,我决定要与我的男人并肩作战。那一刻,我多么想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
然而,我很清,命运在清楚地看着我们。肩头那只蝴蝶虽然断翅,但威力不可小觑。于是我只得转身,将恩断义绝的讯息留给夏月凌。那一瞬间,我清晰感觉到来自夏月凌的难过与悲伤,可我不能任性,不能回头。再难过,也要顾全大局。我的月凌不就是这样做的么?
此番,他再度在我危难之时出手,的心莫名紧张,怕他有危险,却又真的好想好想见到他。
我再度焦急地喊:“夏月。”
然而没有人回答我,四野只有风送来阵阵奇异的香。那利箭静止在银色的结界之墙上,不屈不挠,像是非得要将我灭掉一般。
“月凌,你在哪里?”我呼喊,声音不觉间颤抖。心里没来由阵阵恐慌,怕来的不是他。
神荼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也是四处看看,一双黑亮的眸里满是浓浓的嘲讽,他朗声道:“没想到六万年不见,昔日的战神竟也变得藏头露尾了。”
回答他的还是风声。他冷笑几声,说:“既然你如此藏得住。那今日,我就招呼招呼弟妹吧。”他说着摊开掌心,掌心中金色的灵力往那只静止的金箭上推,那箭一寸寸往前,艰难地穿过结界。
看来神荼当年与郁磊那一战,大有蹊跷。郁磊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竟是如此愤恨郁磊。
那利箭寸寸而过,抵拢我胸口。我感到金箭上的灼热炙烤着每寸肌肤。
“晓莲,那是冥神之焚箭。你快避开。”雪莹焦急地喊。
我惨然一笑,本以为是夏月凌来了。现在想来,是他那日用血放在我身上的符咒起了作用。
“雪莹,我不能避开。我一旦避开,这箭灭的是你。我不能让许多人恨我。你对他们很重要。”我说,狠狠扎在掌心的指甲拔开,热血顺着每根指头流淌。
“不要,昊天塔没作用。这里是醉生梦死弥离天,是神荼的结界所在,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