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抽出手套,我脑袋懵了一下,豁然起身。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
助理已经戴上了左手,正在戴右手。
量身定做的白手套,材质薄而韧,手指活动之间,能看见手背微微凸起的筋。
他一边戴手套一边道,“您中了红线蛊,为了不影响您的工作效率,我尽力减少身体裸露面积。”
……啧。
我按了按额角,随手抓过椅子,用靠背挡住大半身体。
“你先去分公司,找人事那边办理调动手续,期限一个月。”
“我需要解决一下红线蛊。”
助理却没立刻动身,他只是看着我,问,“如果一个月无法解决呢?”
闻言,我看向他。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目光透过镜片看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这时我才发现,他也有一双很黑的眼睛。
我从他的话中,读懂了他的未竟之言。
——如果一直无法解决呢?
许是受了红线蛊的影响,我竟从中听出了一丝茫然。
我想起幼年时曾救过的一只流浪狗。
那是只德牧。
我捡到它时,它身体大片溃烂,看它的第一眼,还以为它是一坨抹布。
我把它带去了名下的宠物医院,给它治伤。
我想要的东西,很少有得不到的,就像是我想救这只德牧,它就必须活过来。
它醒来后,我去看它。
医生说它很聪明,直到他们在救它,不管是缝合伤口还是吃药,都很配合。
但它不亲人。
看着它这一身伤,大概也能推断出,它不亲人的原因。
因此当我去看它的时候,没想尝试摸摸它被剃秃的脑袋,只是看着它。
它也这样看着我。
医生有些惊喜,“小少爷,它很亲近您呢。”
大概是看我没回应,他误以为我想摸它,便道,“您可以试着摸摸它,它如果不喜欢会后缩,不会攻击。”
我想了想,伸出拳,手背向上递到它鼻端,让它熟悉我的气息。
它湿润的黑色鼻子动了动,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用冰凉凉的小鼻子蹭了蹭我的手背,然后低下了头。
它喜欢我。
这次不用医生,我也看出来了。
医生笑道,“看来它还记得是谁救了它。”
我的手抚过它剃秃的脑袋,手感很好。
离开前,我对它说,“你的伤还没好,需要在这里养伤,等你好了,我就来接你。”
我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