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没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甚至有可能暴露会他异于常人这一事实,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家。
寒风摸过脸颊,皑皑白雪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足迹,沈新在午时到了南溪村。
村子和以往没什么不同,走在小路上能看见各家院中活动的人影,不远处的空地上,依稀可见二毛三毛几个孩子在玩蹴鞠。
沈新提着的心放下大半,顺着小路回了家,家中门户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日挂当空,阳光正足,他却没感到丝毫暖意。
灰灰蜷成一团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努力向沈新伸着爪子想要诉说委屈。
院子正中央还有一团没擦拭干净的血迹,沈新双眸猛地一缩。
秦宁…死了?
他强迫自己按下心里莫名的慌乱,大喊了一声:“秦宁?”
没人回答,他又快步上前,目光扫过所有的屋子。
堂屋没有,主屋没,东西厢房没有,偏房没有,厕所没有,鸡舍也没有。
没有尸体,说明秦宁还活着,暴民来去匆忙,肯定不会多此一举进行抛尸。
那秦宁就是被掳走了。
这一刻,沈新内心的庆幸竟然更多一些,什么都没有也比让他看见一具冷冰冰的尸骨强。
被抓走了说明短时间内秦宁还活着,只要能找到暴民的行踪,他就能把人找回来。
理智回笼,沈新又仔细观察了一遍院子里的景象。
木凳歪到在一旁,灶房里往日摆放整齐的粮食七倒八歪散落一地。
沈新弯腰把灰灰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
爪子,脑袋,骨头都完好,腹部有一块皮肤更热,红斑清晰可见,应该是被人踢了一脚。
呼吸正常,状态不算萎靡,沈新又扒开了灰灰的嘴,牙龈是粉色的,初步判断没有内出血,还能活。
可能还得靠它来寻找秦宁的踪迹,这狗可不能死了,沈新垂眸,伸手抚摸灰灰的后背,缓解它因受惊而不安的情绪。
暴民闯进他家最有可能是为了补充物资,比如食物和衣物。
南溪村属他家的房子最新最阔气,这里离村子又最远,简直是最佳的犯罪地点。
沈新闭了闭眼,突然有些后悔为了安静把房子建的里村子这么远。
但暴民为什么要把秦宁掳走了?雪地难行,逃亡路上又担惊受怕,带着一个小哥儿并不是明智之举。
身处穷途末路的暴民会讲道理吗?万一只是见秦宁长得好看就心生歹念,把他带走当路上的调剂品…
“嗷呜,嗷呜。”
灰灰吃痛的叫声唤醒了沈新的理智,他放缓了手下的力道。努力不让自己往这个方向想。
更大的可能是秦宁身上有利可图,才能让他们忽视小哥儿可能是个赶路的累赘。
雁过留痕,这中间肯定有哪些忽视的方面,沈新又开始反复查看秦宁可能留下的痕迹,突然,他目光停留在橱柜里光秃秃的隔板上面。
沈新记得以前这个位置放的是袖箭,现在袖箭不见了。
袖箭是武器,暴民起义仓促,手里武器必然短缺,也许是见到袖箭起了贪婪之心,不光想据为已有,还想掌握袖箭的做法,这才抓走了秦宁。
沈新手指微松,放开被他捏变形的木板。
这是一个合理的推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