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的手紧了又紧,眼底酝着氤氲的水雾,一点点抽出了衣袖。
“你的伤很重,不能耽误。”
裴君闻眸中的光一点点淡下去,苍白的脸上泛着无法掩饰的落寞,看着江心月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江心月煎好药端进来的时候,裴君闻已经精神不济睡了过去,一张脸苍白到病态。
她放下碗坐在塌边,就着昏黄的烛火,看着裴君闻微蹙的眉眼出神了很久。
“若是梦中的一切才是真实,那该有多好……”
裴君闻病中的精神不好,一日里昏睡的时间居多,只是每每醒来都在找江心月的身影。
如此修养了半个月,福宁县难捱的冬日也即将度过,江心月最后一次为他煎了一碗药。
“你的箭伤已几无大碍,只是仍需要注意,明日我就不会再来了。”
裴君闻双唇微张,只觉心里倏地一空,却说不出一句挽留。
江心月已经不会为他驻足停留了。
“我们,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那样了吗?”
话一出口,裴君闻就后悔了,眼底充斥着无尽的愧色。
“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不是吗?”
江心月嗤笑一声,瞬时红了眼眶。
“我每每看到你,一闭眼想到的都是我那未及出世就夭亡的孩子,这都是拜谁所赐?”
江心月每说一字,裴君闻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亦是双目泛红。
“裴君闻,有太多事情是无论怎样弥补都无法挽回的了。”
“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夜幕深沉,萧丛提着食盒进来,裴君闻仍望着窗外的飘雪出神。
“大人,这是江姑娘亲手为您做的,多少吃一些吧。”
裴君闻终于将视线收回,有些不可置信。
他记得苏玥溪明明不善厨艺。
萧丛将食盒里的吃食摆出来,裴君闻的目光紧紧落在那一碗冒着腾腾热意的米粥上。
“这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