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三问话音刚落,顾以山抱拳道:“属下有个猜测。”
谢昭远眼皮也不抬的,不紧不慢念出了个字:“说。”
“是。属下怀疑这个江三,便是那姜家三郎,据说他常年云游在外不着家,仔细回想那江三长相,似乎也有一点姜首辅的影子在其中。”
“照你这么说,那这位姜三公子的化名,也太过显眼随意了。”文不权点评道。
顾以山想了想,回答道:“想来,或许是不屑遮掩得太过。”
“呵。”谢昭远忽然冷嗤一声。
三人立即噤声,谨慎望向了公子。
谢昭远却像是没在意几人的视线,把玩着手中茶盏,不冷不热开口:“这虚伪的君子作态,倒像极了姜连鹤那个老东西。”
“不过——”他话锋一转,抬眼看向阮三问,“你方才那意思,是对方看上了姜小娘?”
“不不不,公子,我没这个意思。”
阮三问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是那江三、啊不,姜三郎!”他改口,好似已经认定了化名的事实,“他对姜姑娘的态度实在奇怪,又是一直盯着她瞧,又是主动问那簪子的来由。”
文不权闻言,忍不住插话:“小子,你这话说的,倒像是他见色起意了。”
“浮生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坏了姜姑娘的名声!”阮三问义正言辞。
“行了。”
谢昭远不耐烦听他们吵闹,一把丢开手中茶盏,在小塌上发出轻微磕碰声。
他抬起一双异色眼眸,幽幽扫过眼前的三个心腹,最终落在阮三问的身上。
“姜三的行迹的确可疑,无论如何,你要继续盯紧了他,至于姜小娘那边……”谢昭远顿了顿,似是思索一瞬,“照河,就由你来看着。”
“是。”顾以山轻声应下。
文不权忽然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一声:“公子,属下好像也有一个猜测,您瞧,他们二人都姓姜啊!”
“而且这姜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做派矜贵,光是听那玉簪子的描述,就能看出有多昂贵。指不定他们真是有关系?”
谢昭远侧目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启口:“姜小娘失忆,暂且不提。可姜三初见她的态度,你又该怎么解释?”
“这……”
文不权被问倒,一时犯了难,就听得自家公子继续开口:“况且姜府的内情,天下无人不知。”
“姜连鹤那老东西,与发妻育有三子一女,可唯一的女儿早就死在了六年前,丧事轰动京都。除此之外,姜府的女眷就只剩他的夫人,和一众侍女,没有一个符合姜小娘的身份。”
“更不用说,姜府的外戚早已破落,没了影。”
文不权得了谢昭远一番冷话,立马蔫了下来,泄气认错:“公子说的是。”
谢昭远无意教训他,说罢,也就不再提,摆了摆手,让三人退下。
彼时,远在楼下另一端的客房内,姜唤绮不知自已的监视者换了个人选。
她一心都在暗暗期待着,接下来的事。
既然如今已经故意露出马脚,那么以三哥的性子,他定然会亲自找上门来,询问真相。
姜唤绮能做的,便是安静等待。
直到用过晚饭和汤药,天色暗下,姜唤绮也没有动身洗漱,只是坐在桌边,盖紧了桌上的帕子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