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城里的骚乱,很快就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虽说廖俊生把知府衙门里的同知,府丞等人都带走了,但这等大事,即便他不在,知府衙门同样也能处理好。
大批的捕快被派出来,驱赶闹事的百姓。
大声用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的大乾律法恐吓所有人,禁止有人再殴打乞丐。
在这个年代,底层百姓对官府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捕快们一现身,都不用他们动手,人就散个干净。
然后,捕快们就看看乞丐有没有死,死了的,记录下来,等回头让义庄的人过来,把尸体拖到城外的乱葬岗给埋了。
没死的也不过问,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乞丐要么是没有户籍的,要么是路引一类的东西早就丢失不可查。
在大乾户籍制度中,这些人和城外的山民是没有区别的,即便被人打死,官府一般也不会过问。
尤其是现在这种针对乞丐的大规模暴动,更是不会过问了。
寻常若是有普通人打死乞丐,被追究责任,更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人们怜弱的心理,和当地风化道德的因素,对行凶之人加以惩戒。
实际上,这种判罚在大乾的法理上,是站不住脚的。
不过,法律本来就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存在的。
法律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作为王朝统治者的工具存在,是为了维护社会底层秩序的有效工具。
为了稳定秩序,道德,法律自然是可以变通的。
尤其是在大乾这个时代,如何判罚,全靠当地主官的一张嘴。
说你有罪,就是有罪,没罪也有罪。
说你没罪,你就没罪,有罪也没罪。
这也是为什么,区区一个县太爷,都能被叫做青天大老爷,这可不是夸张的比喻。
出了京都,一地主官就是当地百姓的天。
见到骚乱停止,肖遥也就没有了看热闹的雅兴,带着柳若璃和上官羽准备回去。
柳若璃和上官羽活了十几二十年,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
就算是有功夫在身,柳若璃二人也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柳若璃拍着还未发育完全的胸脯说道:“真是太可怕了。
没有想到,平日里看着谁都能欺负的老百姓,发起飙来,竟然如此可怕。”
上官羽也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
虽说以他们的功夫,普通百姓人再多也威胁不到他们。
但是,杀人是要背负心理负担的。
那种毫无心理负担去杀人的终归是少数。
肖遥好奇问道:“你们这些混江湖的,也怕杀人?”
柳若璃白了肖遥一眼,说道:“当然不怕,但是江湖人厮杀,其实无非就是为了情仇,名声和利益。
杀人都是有理由的,从我们还没有踏入江湖前,我们的长辈就教导我们,混江湖就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很多时候,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和江湖人厮杀,我们不会有心理负担,但是对普通百姓,若是无缘无故,谁能下得去手。
我们是江湖人,又不是杀人狂魔。”
“江湖上这种杀人狂魔可不少,六扇门每年都要追捕几个。”
上官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必上。
他不善言词,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柳若璃可不怕肖遥,愤恨地说道:“你这是偏见。
那些人终归是少数,而且大多是从一开始就走歪门邪道的魔道中人。
我们正派人士,可没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