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床
自打怀孕,叶含光每日惯例的晨练便被勒令停止了,去哪儿都是一大堆人跟着,众人看她都跟看瓷娃娃一般,着实叫人烦的很。
叶含光本人倒是没太大实感,每日吃好喝好无所事事,偶尔蒋妃会带着三皇子过来看她,更多的时候则是一觉睡到晌午,再由风熙陪着在院里一圈圈散步。
几个嫂嫂听说她怀孕,急慌慌进宫来看她,三嫂徐氏列了厚厚一沓子单子,能吃的不能吃的要注意的,秋水秋盈芍药加上风熙几个天天手捧着单子念念叨叨。
很快就是太后千秋,正巧赶在了重阳节,螃蟹鲜美的很,只可惜螃蟹性凉,她只能干看着。因着被“禁足”,叶含光也没去前头的宴席,风熙只叫人把螃蟹和菊花端来给她过过眼瘾便拿走了,馋的她满身怨念。
听说前头宴上又出了幺蛾子,荻贵嫔同柔嫔当场撕逼,萧嫔同馨贵姬也掺和了进去,一场大戏好不热闹。叶含光津津有味听着望春石秋转述,一个劲儿的遗憾自己没能亲眼看看。
转眼她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风熙日日到长乐宫歇息,一点宠幸别人的意思都没有,后宫渐渐人心涌动起来。一个流言悄悄在后宫里传开,自戚妃怀孕之后,至今一年多的时间里风熙只宠幸过叶含光一个人,如今看来,还有为她守身如玉的意思。
说皇帝会为一个妃嫔守身如玉这话实在是有些可笑,可记载后宫妃嫔侍寝情况的彤史绝不会出错。风熙能在未跟叶含光圆房的情况下素了半年多,今后不再碰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若真是这样,这些如花似玉年纪的妃嫔们,难不成就要这样孤独终老了?
暗处如何波云诡谲不提,明面上后宫里却保持了一种奇异的平静安和,不知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长乐宫的动静。
看了半晌书,叶含光扭头看看外头天色,有些疑惑道,“不就是沐个浴?陛下这都去了多久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去了有半个时辰了。”秋盈立在一边,微微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
“总不会是太累了,睡过去了吧?”叶含光有些不放心起来,搁下书下了榻,“还是去看一眼吧。”
“娘娘……陛下许是有事耽搁了,您怀着龙子呢,还是就在屋里等等吧。”秋盈有些急切的阻拦道。
“就是有什么事,也该跟我说一声吧?”叶含光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个时候宫门都下钥了,能有什么要紧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怀的整个人都变笨了,叶含光一点也没发现不妥,披了外衣便往浴房那边走,秋盈一脸欲言又止却阻拦不及,只好咬咬牙跟了上去。
远远看到芍药杨植同望春半夏忍冬几个都守在门口,叶含光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怎么都守在这?出什么事了?”
杨植默默后退了几步,没有开口的意思。芍药主动迎了上来,低眉顺目道,“娘娘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不能过来了?”叶含光挑了挑眉,心里有种预感,却奇怪的并没有什么情绪泛起。她径直上前敲了敲浴房的门,“明光?”
寂静片刻,屋里传来一声闷响和女人低低的抽泣声,继而风熙猛地拉开了门,衣衫凌乱不说,眼底还泛着血丝,他的声音嘶哑而凶狠,“去叫太医来。”
微微侧头便能越过风熙看到屋里披着衣服捂着脸哭泣的女子,叶含光瞥了一眼,却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伸手扶住了风熙,淡淡道,“没听到陛下说什么吗?去叫太医。”
通知了秋水过来亲自看守爬床的宫女石秋,叶含光将风熙扶回屋里,又叫了太医来看,果不其然是中了春药。熬了药来喂风熙吃了,又照顾他睡下,叶含光全程是令人意外的平静。
直到风熙沉沉睡去,叶含光方将长乐宫里芍药杨植秋盈望春半夏忍冬这几个亲近的侍从叫到了正厅。
披着外衣端着热热的杏仁茶,叶含光一言不发坐在上首,余下几人立在下头,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现在怎么没人说话了?”叶含光吹了吹茶盏上头漂浮的热气,搁下茶盏,语气冷淡,“知道错在哪了?”
“娘娘,我们就是怕您知道动了胎气,龙嗣为重……”秋盈小声说。
“嗯,怕我动了胎气。”叶含光瞥了她一眼,“你所谓为了我好的方式就是瞒着我,什么都不叫我知道,把我当个傻子耍?”
“奴婢知错了。”秋盈急忙跪了下来,泫然若泣。
“芍药,他们年岁小不懂事,你也没有什么长进?”叶含光又转眼看向另一个。
“是奴婢一时糊涂。”芍药一句辩解也没有,干脆的跪了下来。
“杨植,你是陛下身边出来的,你也就这么看着?还是你觉得这些情爱之事并不是你该管的?”
杨植没有出声。
“这次是被人下了春药,若是那人下的是毒药呢?你岂不是生生让人在你眼皮底下害了皇上吗?”叶含光声音猛地提高,眼中戾气尽显,“皇上的安危居然都要托付给你们这样的蠢货吗?”
杨植一愣,脸上显出了惭愧和后怕来,低着头默默跪了下来。后头三个小丫头被唬了一跳,亦扑通跪了下来。
看着跪了一地的几个人,叶含光只觉得疲累,深深叹了口气道,“先回去吧,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这后宫里头,又要乱了。”
☆、后续
当日叫了太医来,整整折腾了半夜风熙方沉沉睡去,叶含光在旁边照顾了他一夜,只留了秋水在身边帮忙。风熙在长乐宫休养了几日才恢复上朝,暗地里,对此事的调查又暗潮汹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