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鬼三姑突然张开嘴巴微微露出了一口皓齿,费力的从嘴里抠出一个充满孔洞的硬核。
没有丝毫犹豫的拿起一块河边的卵石往这颗硬核上敲去,只是她现在实在是太疲惫了,足足敲了几十下才把硬核敲碎,而她原本皱褶的双手离开江水就变得莹润了许多,现在却又鲜血淋漓。
硬核破碎,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便从硬核中传了出来,鬼三姑只吸入了少许便觉得精神略微振奋了些。
但她却强忍住多吸几口的愿望,将碎核外皮一片片拨开,从中取出了一颗如珍珠般大小犹如莹玉的药丸来。
这粒药丸名叫神农丹,在千几百年前又曾被人称作起死回生丹,只因无论是再沉重的伤势再垂危的病情,只要能吞服吸收了这粒神农丹,那么但凡对方还有一口气便能回生。
这神农丹相传是炎帝神农氏采集万物百草炼制而成,炼丹之时犯了天忌,三粒神农丹足足折损了炎帝神农氏三十年阳寿。
岁月流转,神农丹也早已成为了被世人遗忘的传说,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流传下来了一粒。
鬼三姑将药丸捧在手心,犹如捧着一颗脆弱的生灵般,小心的将药丸放到了萧遥嘴中,而后竟然拿起了一块硬核碎片。
将湿漉漉的灰袍衣袖卷起,露出了衣袍下白的炫目嫩的惊心的皮肤出来,任谁都无法想象一个耄耋老妪枯枝般的手掌上面,连接的竟然是白嫩如藕的手臂。
碎片划过雪白的肌肤,带出了一道长长地血痕,眉头轻皱殷红的血液已然流出,她赶忙将伤口凑到了萧遥的嘴边。
鬼三姑一生钻研医道,对自己的身子自然也是调养有加,那血液未流多久伤口便已凝固。
没有丝毫犹豫的,鬼三姑又用碎片划出了一道伤痕,当第五道伤痕划出时,鬼三姑已经几乎站立不稳,她干枯焦黄的面皮没有丝毫的变色,但是眸子已经黯淡了许多,手腕更是惨白的好像透明了一般。
挣扎着划出第六道伤口,刚将手腕放到萧遥嘴边,没等伤口凝结鬼三姑已经失去了意识倒在了萧遥的身上。
岁月的流逝,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记得曾经被称作起死回生丹的神农丹的样子,即便是有人偶然寻到了神农丹,并且侥幸认出了神农丹若不得其用法也只能徒呼奈何,不能化开药效的神农丹不过是一颗玉石罢了,而化开神农丹药效的法子很简单又难到了极致。
说它很简单是因为,只要是神农氏的后人具有神农氏的血脉,那么只需将神农丹吞服,自然便能激发神农丹的药效。
说它很艰难是因为,若不是神农氏的后人,就只能取到足够多的神农氏后人的血液做药引才能够化开药效,而神农氏的血必须是活的,离开神农氏后人身体的时间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否则便不能为引反而有害。
神农丹只有三粒,千百年过去了谁都说不好鬼三姑手上这一粒是不是最后一粒,而经过瘟神帝释天一乱后,神农氏的后人愈发稀少,是否还有血脉流传于世都未可知。
鬼三姑这时却用自己的血来为萧遥化开药效,如果那粒莹润的玉丹真的是传说中的神农丹的话,难道说鬼三姑竟然是存活下来的神农氏后人么,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有心力交瘁疲惫昏迷的鬼三姑知晓了。
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向萧遥嘴里的玉丸丹药,鬼三姑的血液中似乎带着一种令人心醉的清凉,就如同那玉丹破壳时发出的清凉一般。
但是这两种清凉相触的地方,却仿佛熔岩灼烧一般,坚硬的玉丹在血液的浇灌下逐渐的融化变小,最后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十二回 终南红叶 二
但是这两种清凉相触的地方,却仿佛熔岩灼烧一般,坚硬的玉丹在鬼三姑血液的浸润下逐渐的融化变小,最后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从萧遥洗尘谱内功有成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发梦了,天道酬勤冠绝天下的武功并不是生而有之的,即便再高的天资,拥有再高明的内功典籍,离开了勤奋也难成绝世高手。
正因如此萧遥练武从没有一日松懈,一个个夜晚他都是在打坐练功功行周天中度过的,近几年来他几乎已经忘却了曾经年少时那些飘渺的梦境。
而今天萧遥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了自己出生的那一天父母模糊的笑脸,梦到了自己在武陵山桃花峡里的点点滴滴,梦到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甚至梦到自己的灵魂摆脱了躯体的束缚,正飘飘荡荡的想要乘风而去。
无论他愿或不愿,无论他喜或不喜,梦中的他茫然四顾,却发现身后只有浓重的犹如化不开的迷雾,四周是无比阴森恐怖好像永远望不到边的黑暗,他想要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要走却发现自己赖以自负的轻功竟然一点也施展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生,前方的迷雾慢慢散开,露出了一座城郭的轮廓,这雾中的城郭虽然没有展现出来,却已经带给他一种冰冷却又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突然间一只欺霜赛雪的手,穿透了他身后层层叠叠的迷雾,抓住了他慢慢冰冷的手,紧跟着他便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极为温暖又舒适的怀抱,这种温暖和当初母亲的怀抱极为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刹那间,远方还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