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这几天我们可就是邻居了噢。我就在你们旁边,小四儿如果夜半欺负你,你只要叫一声‘洵洵’,我定当立即出现前去解救于你。怎么样?洵洵我够义气吧。”说完。还抛了一记媚眼留给云清。
“等等。英雄。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夜半?还有,怎么如何就在‘我们’旁边了?”
乔洵挑挑眉,一副“你不知道吗”的模样。
云清点点头。我当然不知道,知道我还问你。
“清,是这样的。”后面的乔越咳了一声,终于将那茶杯放到了几上:“三哥历来不参加围猎,所以今年的房间预算里就没有他的。我这不是看他无处落脚嘛,所以,他要过来住,我便同意了。可咱们那寝殿也只有两间房……”
“两间?”云清真是佩服他的算术能力,那放眼望去,明明十几间都不止。
“啊……是这样。”他继续咳嗽。似乎嗓子不太好,怪不得方才一个劲儿的灌茶水:“剩下的十九间都已经被执夜的下人住满了。你说,人家都已经安顿好了,我虽说是他们的主子,可也不好再让他们卷着行李挪地方吧。”
兄台,你就从没考虑过你这下人的编制有问题吗?执夜用的着十九个人?还有,你不好意思让他们挪,于是就让我搬?
“所以,也只能委屈一下清儿,这几天就和我挤挤吧。”
云清刚想说我不和你挤,你赶紧再给我找一间。这行宫的管事就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且一露面,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妃殿下,是老奴安排不周,您别怪罪四殿。出门前,老奴足足清点了几十遍,可唯独没有料到三殿会临时出现,于是就少了这么一间房。若王妃不肯,那老奴只能以办事不周被砍头了。”说着说着,他就开始老泪纵横,如泣如诉。
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小儿。云清越听越不是滋味,好似如果自己非要纠结这一间房,那就真成了迫害别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她扶着额头,拧着两道秀眉,一脸不情不愿的将那管事搀了起来:“您莫要哭了,我同意,同意还不行吗?”
管事一听,立即破涕为笑,连忙恭恭敬敬的向后退了一步,一边继续指挥下人们搬东西收拾房间,一边笑着说道:“恕老奴多言,王妃与殿下迟早是要成婚的。王妃来自北齐,可能这礼数方面要比咱们西越保守一些。
但在咱们这里,既然注定了要成为一家人,那这成婚之前住在一起,如不越礼,其实也不会有人质疑的。而四殿的君子之名又是整个西越都出了名的,所以关乎名声这一点,王妃大可放心。”
他?君子?还出名?云清惊讶的望着一旁正静静喝茶的乔越,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还真是宛若君子。
好吧,这就是你们西越的君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反复抽风且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君子。
看来这西越还真是民风豁达,这还没怎么样,就一口一个“王妃”叫的欢了。
管事见此事已定,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边更加兢兢业业的拾掇着房间,一边跑到后面领赏去了。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云清抬眼向后山望去,方才还翠绿的树木,此刻已被抹上了一层浓墨。
看来真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才一会儿,乔洵的半颗石榴还没吃完,那雨点便如瓢泼般落了下来。
人们纷纷朝着蓬子里面挪去。
虽说已近暑期,可这大雨一泄,山中的凉气还是很重。云清止不住打了一记哆嗦。
刚还在想着去哪找件外衣拿来披披,忽然身上一暖,一件大红的袍服就跑到了肩上。云清侧目望去,先前还坐在身后的乔越,不知何时已然蹭到了她的旁边。正一脸关切的望着她:“清儿,还冷吗?”
云清瞅瞅肩上有袍子,做势就要拿下来:“我不冷,你穿上吧。”
“还说不冷,你看你小手凉的。”
云清一抬头,天呐,这乔越看来不只会轻功,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胸前,自己都不知道。
她忽地红了脸,连忙往回抽:“没……没事,我习惯了。我这手一年四季都是凉的。”
“那怎么行?女人的手脚最重要了,一定要注意保暖,否则以后会影响生养的。来,我看看你的脚。”
云清赶忙站起身,朝着旁边的一个太监问道:“请问,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庭院中,一个红衣女子披了一件红色男袍,后面追着一个拿着油伞的小太监,飞一般的消失在了雨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