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他凑上去,将那泪珠一颗颗吻去,握住云清的小手按在了自己胸前:“娘子,如果你喜欢,把它拿去吧。”如果你走了,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小手探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云清可以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
她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下大哭出声,伸出手紧紧的搂住了乔越的腰身:“越,我,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将头紧紧的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里满是哭腔:“这些东西是我出发前放在这里的。那个时候……是……是……”
她头埋的更低,声音也低得几近听不清:“我不走了,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了……”
……
大婚之日已定。
云清被乔越送到了萧漠然那里。他要按照六礼将云清正式迎娶入门。
云清知道他的心意。他这是害怕委屈了自己,害怕留下遗憾。
当他问及云清还有没有家人的时候,其实云清是想到了梁成的。可一想到他身旁的那个马鹊儿……还是算了吧。
后来她又想到了高与,本打算去他那里的,可乔越却坚决反对。这家伙某些时候还真是小气,就因为肉团儿的一句“娘”,他就说什么也不让云清和那高与接触了。
想来想去,他还是感觉萧漠然比较合适。一来他的镇国将军府比较安全,二来这家伙不近女色,三来他实在比云清大上许多,这二人先前也有过诸多接触,他感觉云清是不可能看上这家伙的,要看上也早就看上了。
安顿下来之后,他便开始真正的忙开了。先是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媒人,像模像样的去和萧漠然提亲。
萧漠然捏着扇子眉头皱成了一团儿,啥意思?为啥向我提亲?他正想说我不是她哥哥你们赶紧把这套省了吧,那媒人的眉眼瞬时连成了一线,鞠了个躬,笑道:“出门前端康王有交待,说请您暂且扮作王妃的爹爹,接受小人的提亲。”
“什么?”萧漠然一口茶喷了出来,两道剑眉直是竖了起来:“滚,滚滚滚!赶紧滚!”我有那么老吗?
那媒人本来还想把“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给演练一遍,萧漠然差点直接上脚把他踢出去:“回去告诉我那‘女婿’,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都可以省下,让他直接准备聘礼过来就行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这乔越还真的将聘礼给抬了来,长长的车队直是排了一整条街。
老百姓们都出来观望,开始不知道是谁家下聘,一个个充满了好奇,又赞又叹。后来一听是端康王,一个个都惊得掉了下巴。倒不是因为这聘礼的队伍空前壮大,关键是这壮大的聘礼队伍竟然是出自那个……那个风流浪荡的端康王!
端康王的东西南北四院,当年可谓是名满长宁,那四个院落里的女人各个美若天仙,别说是放在一处,就是单个拿出来,寻常人家也是想也不要想的。
但就是这样的美人,那端康王也从未舍得给过一个名份,大家都以为他这“光棍”是要一打打到底了。可没成想,他居然成亲了!这端康王居然成亲了!
家里有女儿的终于松了口气。再也不用担心这端康王哪天再出来抢人或者是自家女儿不肯嫁人了。
家里有儿子的也终于松了口气,这位强劲有力的竞争对手终于自我铲除了!
萧漠然望着那堆得成山的聘礼。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处理。后来还是云清给她出了主意,倒不如直接换成银两充做军费吧。
于是,萧字营的马匹都换成了良驹;陈旧的兵器全都换做了精钢。
这边轰轰烈烈的准备婚礼,那边,云清静静的坐到了镇国将军府对面的茶楼上。
一个青衣长衫的青年无声的坐到了对面。
“大哥。”过了许久,云清终于开口叫道。
梁成笑了笑,那笑容极其苦涩:“你早就回来了,对吗?”
云清不知道如何答他。是回来了,也回来许久了,也曾经到过他家的……屋顶。
她点点头。低低的道了句:“是回来了……一直……没空去见大哥。”
梁成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淡淡的朝着窗外望着。目无焦距。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却从来都不是自己……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自己有什么资格……已经娶了妻,生了子,在她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不在她的身边,自己还有什么资格……
他抬起头。苦涩的看了看云清,终于开口说道:“是你自愿的吗?他……有没有强迫你?”端康王的“美名”已然远扬天下,梁成作为西越的朝廷命官,又岂会不知。
云清摇了摇头,眼里现出一丝温暖。这一丝温暖,却让梁成痛彻心菲。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良人吗?
“大哥放心,他对我很好。”
梁成心下一沉。同时又开始鄙视自己,她好,我应该替她高兴不是吗?
“你真的不是被强迫的?”梁成还是不太放心乔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