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婶是她唯一的亲人,自然有权利决定事故的善后处理。私了之下他们用从她身上狠狠的捞了一把,现在就差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了。
看着在她房间里抄家一般东翻西找的三个人,漂浮在半空的林芳若脸上的冷笑更深了。手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胸前的玉佩:“爸爸,妈妈,你们不会怪我吧!是他们自己不顾亲情,道德沦丧,为了钱财先谋害我。女儿不过是让他们尝尝应有的报应罢了!”
而极其诡异的是,那块原本应该是在林芳若肉身上的玉佩,居然会依旧会出现在林芳若的灵魂身上。隐隐的翠绿色光芒笼罩着这个透明的魂魄,严密的保护着。
房产证?还是先想想你们一家人的退路吧!
看着破门而入的警察,和走在最前面的熟悉身影,林芳若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虽然这个表兄认识的晚了些,但毕竟还是认识了。
她其实也想到叔婶得不到房产不会罢休,便提前做了预防。将房产证提前送到了她表哥的手里,并且还不忘交代,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定然是和这套房子有关。
没想到她这位认识不到半年的表哥,还真的将她的话上了心。将这起人为制造的车祸,给追查了出来!
不过叔婶一家最后的下场林芳若却是看不到了,随着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她的灵魂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掉了漆的院墙上几簇褐黄的枯草软趴趴的垂在风中摇曳,简单修缮了一下的院子只铺了一半的青砖,另一半散放着几块不知从哪里拆下来的景石,落满灰土的缝隙里,挤出几根衰草。
灰突突的乌木窗棂空了一半,露出里面只剩下一半的窗户纸,活像老妪缺了门牙的嘴,风一过来是呼呼的往里灌。
空洞洞的屋里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唯一能用的一张床烂了一只腿脚,用几块残砖垫着,露着灰黑色棉絮的被褥上,一个女子正向门口的方向侧身蜷着。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杂草一般的揉在分不出颜色的枕头上,只露出一根雕工粗糙的木簪子;只剩皮包骨的脸被呼呼灌进来的北风卷走了仅有的几丝血色,乌青的嘴唇哆嗦着,喃喃的重复着一个声音——
“水……”
第二章 族亲
“大嫂,大哥在京中好好的,怎么就摊上……”
“嫂子,不是妹妹挑拨,只是如今大哥走了,你也该早些筹谋筹谋才是,要不然未来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
“那些姨娘们,本身就是不妥帖的。如今大哥去了,她们难道还会为大哥守节不成?嫂子,依我说,你还是早些打算的好!要不然凭着现今的家底,哪里留得住那些个吃闲饭的?你就是不为自个儿想想,也该想想芷娘不是?”
……
啪!
罗氏正坐在大嫂刘氏身边,鎏金缠枝梅纹的簪子斜插,几颗硕大的珠子镶在上头,随着她的动作在头顶摇摇欲坠。一件簇新的玫红暗蝠纹的褙子裹得她本就丰满的身躯越发的圆润。她正说得兴起,见刘氏不回话,越发将肥硕的身躯往刘氏身边靠,浓郁的脂粉头油味儿呛得刘氏忍不住颦眉,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里屋传来一声脆响。
“屋里是……芷娘吧!”
罗氏让突兀的脆响一惊,也忘了先前话说到哪里了,只得重新另寻话题。反正不管如何,她今儿来一趟,事儿是一定要办成的。
想到要将街口的那两间铺子还有郊外的两个庄子交出去,她就觉得像有人在用刀剜心尖子。那可是一年有数千两银子进账的家业,岂是眼前这孤儿寡母消受得起的?
“芷娘,出来给你婶婶见礼。”刘氏叹了口气,她们在外头的谈话,怕是里面的女儿也听不过去了吧。明知道现在她们日子难过,却霸着她们的家产,不还不说,如今还来游说她卖掉家里的妾室。
可既是不妥又能如何?她如今丧夫,身边又无子可以依仗,如果谨哥儿还在的话……想到自己那早丧的儿子,刘氏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刘氏的泫然欲泣落在罗氏眼里,便更是让她心中有了底。不过是个娇滴滴不知材米油盐贵的世家小姐,如今落了难,还不是任由她们摆布?
“婶婶,劳您去换了衣装,侄女儿重孝在身,怕冲了您的喜色。”隔着帘子,芷娘淡淡的语调刺得罗氏脸色一僵。她只想着平素都是嫂子压她一头,今儿难得有了机会,穿着新衣来炫耀一番,却不想侄女儿一开口便这般不给她脸面。可偏偏恨归恨恼归恼,侄女儿占着个理字儿,她也不好发作什么。只得暗暗在心底记了,来日再还。
“大嫂,你看我光顾着来寻你说话,竟……你也不提醒提醒我!”罗氏就着手在衣面子上搓了搓,腆着脸冲着刘氏笑道。
好你个恶人先告状!
呆在里屋的芷娘被罗氏这一番托词气得不打一处来。分明就是她罔顾尊卑无视人伦,在夫兄丧期间穿红戴金往别人家里穿赶,却反咬一口说是娘亲没有提醒她。
在现世已经见够了这样为了霸占别人家产,颠倒黑白无耻至极的嘴脸,不想重生之后还逃不脱!林芳若,现在的甘芷娘掩不住眼底的寒意,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挑帘子,径直从里屋走了出来。
“婶婶,家兄还在学堂未回。您方才提得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件大事儿,如何也该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