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封这才注意到,唇角带笑的人,眼中却冷到比这寒冬还刺骨,只一眼,就好像剜在他要害处。
&esp;&esp;风雪又下了起来,阴暗的小巷里,熄灭最后的亮光。
&esp;&esp;或许是白日又见到那张脸了,许念今夜的梦无比真实。
&esp;&esp;真实到好像齐褚凝着自己的视线就在床边,她拼尽全力逃离,最终还是被抓进了那旖旎梦中。
&esp;&esp;氤氲雾气之中,水中的波纹层层荡开,从白净嫩肤,再到碰上炽热身躯结束。
&esp;&esp;潮湿,红热,抑制的呼吸声最后都会变成波动的水浪。
&esp;&esp;许念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脚下踩不到实物,手臂软如无骨似的挂在齐褚脖间上,身后托住腰的手轻一下缓一下的揉着。
&esp;&esp;她像是一朵飘在天上的云,风吹在脆弱处,就会绷紧了身体,敏感潮红到了极致,等到风停歇,倾盆大雨又接连而来。
&esp;&esp;她低声嘤咛,唇齿间吐露的声音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从头到脚的酥软来得过于突然,坏风不肯停歇,一鼓作势把她翻转了面,她的指间触上冰冷的壁沿,身后却又是滚烫困臂。
&esp;&esp;眼前是杂乱堆叠的嫁衣,交缠着男人的常服,暧昧不清的落于一边。
&esp;&esp;柔细手腕推搡着,挣扎着,她从水面疯狂向着岸上爬,带动着脚踝处的银铃响个不停。
&esp;&esp;一根红绳恰好勾勒出了细白脚踝的妙处,也映红了身后人的眼睛。
&esp;&esp;他的手温热又有力量,只是轻轻一拽,她所有的挣扎都会显得那么可笑。
&esp;&esp;“还有力气跑,想来也不用再歇了”,他重新把人捞回怀里,她又小又娇,粉红的水光点缀在身上,怎么可能跑得掉。
&esp;&esp;“虞王妃,你说,新婚之夜,你我在这里这样,虞王他知道吗?”
&esp;&esp;“你这么想跑,是想要去见他吗?”他玩味道,“要不孤唤人把他叫在门外亲耳听听虞王妃的声音有多么勾人。”
&esp;&esp;她拼命摇头否认,双手被人举到头顶,脚尖堪堪点了地,精疲力尽时,身子被人捞起,脱离了那致命的水面。
&esp;&esp;齐褚低哑绵长的声音仍在耳侧,他说:“为什么要想着跑呢?孤从来都是把选择的机会留给你,而虞王妃也从来不曾让孤失望过,对吗?”
&esp;&esp;许念骤然睁开眼,许久没有能从梦魇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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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半刻钟后,帘棠慌张的小跑进来。
&esp;&esp;“二小姐,您留下那几个人,好像从昨夜就没再回来!”
&esp;&esp;许念脑袋里一嗡,心慌在此刻彻底炸开了。
&esp;&esp;有个惊恐的想法冒出:莫非她昨夜还是认错了人,那不是齐玹?
&esp;&esp;可是不应该啊,她昨夜也仔细观察了,他眼中并曾流露出任何杀意来。
&esp;&esp;难不成是因为当时人太多,他寡不敌众,故意做成那样的?
&esp;&esp;那玉佩又该如何解释?
&esp;&esp;齐褚那个疯子,可从不喜这物,没必要流落成这种模样还要带着。
&esp;&esp;许念不敢再想了,她立即叮嘱道:“在府中多叫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我们现在就出门。”
&esp;&esp;若是真落了他手,怕是如今早就……
&esp;&esp;她眼中一暗,风扬起了她的袖摆,向外走的背影坚决,带着一股莫名的执拗气。
&esp;&esp;帘棠有些没明白,迷糊的追上去:“小姐,您找他们几个,随便找个人替您去就好,何必亲自出去?”
&esp;&esp;许念转头,话中带气,答非所问道:“若是今日找不到他们,我就要拿他偿命!”
&esp;&esp;嘴里说着狠话,眼泪确在打转,她心里难过,更恐慌。
&esp;&esp;帘棠更懵了,不知她家小姐这悲戚是从何而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
&esp;&esp;许念已经咽下了喉咙口的酸涩,转身毅然而然的出去了。
&esp;&esp;她太了解自己,优柔寡断下不了狠手,胆小又怂,总受委屈还不长教训。
&esp;&esp;前世就是太软弱了,才会让齐褚那样羞辱。
&esp;&esp;许念暗自捏紧了拳头,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