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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节（第2页）

&esp;&esp;而到了清慈的身边之后，我渐渐觉得，也许那份若即若离的相守，同相守中懵懂而生的情愫，才是我的自由。

&esp;&esp;可是素和打破了亘古的守护，将我交给了清慈。

&esp;&esp;而清慈却在占有了我之后，把我重新交还给了素和。

&esp;&esp;素和说，能登天界之日便是你真正获得自由之时。

&esp;&esp;清慈说，放你回灵山，从此回归你原有的自由自在。

&esp;&esp;看，每个人在放弃我的时候，都如此简简单单；每个人在放弃我的时候，又都冠以自由之名。但我真正想要的自由是什么，他们竟无一人能知道，无一人问起过我，无一人能给予我。就仿佛我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随着他们的意愿前进或者后退，放弃或者保留，直至最后一步，无论输赢亦或对错，最终仍是离开他们的手指，在棋盘上独自守着自己的归宿。

&esp;&esp;所以，自那天之后，我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esp;&esp;只静静在自己的房中待着，静静数着时间，静静在最后那一日同前来迎接我的素和一起踏上返回灵山的路。

&esp;&esp;路上云雾缭绕，同我来时那天一样，弥漫着一股冰冷而寂寞的味道。沿着来时那条细长的小径朝落岚谷外走出时，我听见谷里清晰传出清慈的琴声，那是番外三引龙调下

&esp;&esp;十二

&esp;&esp;毁了结界的是一头在瑶池被关了整整四千年的天狐。

&esp;&esp;他叫碧落。

&esp;&esp;西王母的碧落。

&esp;&esp;他在清慈同玄女的大婚之夜诱惑了玄女的贴身女官，盗取了玄女剑将结界劈出一道裂缝，又耐心等待清慈从落岚谷离去了三百年后，才寻了个最好的时机将那结界彻底毁坏，随后带着一众仙魔妖兽逃离了那个天罗地网般严密的地方，自此不知所踪。

&esp;&esp;得知这一消息时，我正在为一把新做好的琴调着音。

&esp;&esp;制琴的手艺是在清慈身边百年时，由他闲暇之余手把手所教。而真正染上这爱好，却似乎是自离开落岚谷后方才开始。

&esp;&esp;三百年来我所制的七弦琴不下百只，但最终被我留存下来并制到最后的，却只有手头这一把。因它在弦响的那一瞬便对了我的耳，入了我的心，好似第一次听清慈为我弹奏时的感觉。

&esp;&esp;依稀记得那天他问我：“你爱听琴么，梵天珠？”

&esp;&esp;我只爱听他所奏出的琴音。

&esp;&esp;却始终无法在远离他之后以任何一把琴奏出相似的声音。

&esp;&esp;于是寻寻觅觅，在这三百年里亲手制作又亲手毁去，那些我曾以为可以用来替代他和那些声音的东西。最后，终于得此一把，在它发出第一阵声响时便刺进了我的心脏和骨髓。

&esp;&esp;因它是龙皮所制。亦非寻常的龙，而是看守昆仑的八部天龙。

&esp;&esp;碧落说，唯有这样一种龙皮才能制出一把同天庭琴师相睥睨的琴。

&esp;&esp;所以他将它赠与了我，在他冲破落岚谷结界后的当天夜里。

&esp;&esp;最后一个音阶调好时，远处罗汉堂的梵唱停止了。

&esp;&esp;我同往常一样点亮了屋内所有的蜡烛，擦干净了琴身，然后抱着那把制作完成的琴坐到了素和为我制造的琴台上。

&esp;&esp;再过半个时辰素和便会到此，以往三百年的每一个同样的时间，他都会来这里陪我，或者看我制琴，或者听我拨着那些连我自己也听不出曲调来的旋律。

&esp;&esp;今夜也应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