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握起扇子落下,扇柄一下又一下地落在素妍的头上,不晓是气,还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只要触及素妍,虞氏就敲打几下。
素妍大叫两声,往丫头、婆子中间钻,虞氏十之*都落了空,不少次打在在丫头、婆子身上,还把她自个儿累得气喘吁吁。
虞氏大喝道:“江素妍,我告诉你,这女红你必须得学。”
“我才不要学,那绣花针总扎我指头,又痛又难受,我不要学!”江素妍一边叫嚣着,飞野似地钻进了得月阁。
她不安呀,青嬷嬷和白菲不在,搞不好一会儿她娘就追到得月阁,拽着她去女红室。她坚决不学那东西,拿着极绣花针,天天绣着花呀、鸳鸯呀的,累不累啊。
素妍把自己可以去的地方都粗粗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第一个去处,自然是朱宅;其次是李府,李碧菡家。
这般一想,她不愿久呆了,收拾了一身换洗衣裳,提着个包袱就从小门溜了出去。找了个看着老实可靠的车夫,付了钱,让他送自己去城南平安巷。
到了朱宅,宅里只留有一对看宅的老夫妻,开门的是朱婆婆,见是素妍,放她进门。
素妍想到为了逼她学女红,她娘居然当着旁人的面出手打她,这也太没面子了。
还是她娘么?她怎么感觉她像是后娘。越想越生气,越委屈就越想哭,当她与这位朱婆婆说完时,那泪珠儿就滑落了下来。“朱婆婆,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没有见到我。呜呜……”
朱婆婆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抱着她安慰好一阵,素妍哭得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醒来后,素妍去了朱家藏书阁,寻了一本书,躺在小书房的凉榻上,不知不觉间又沉沉地睡去。
江府闹翻了天,小姐失踪了。
江舜诚与江书鸿回府,就听人说素妍不见了。
问明原因,正想责备虞氏几句,虞氏自个儿都哭成了泪人,这可是她盼星星盼月亮般得来的小女儿,为了生下素妍,她自己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我哪儿知道这孩子脾性这般大,就是打了她几下,她就不见了。青嬷嬷说,她的首饰没少,就是匣子里放下的十几两银子不见了,还有一套水红色的夏衫也没了。这一下午,能寻的地方,我都遣下人去寻了,闻府、张府、李府,就连胡府、朱宅也派人去问了,都说没见着人。”
江舜诚道:“孩子不想学女红,别逼她就是。这孩子像我,打小就怕疼,针扎指头是怪疼的!”
虞氏愤愤地瞪着江舜诚:“你这会儿知道说这种话,一早干嘛去了。我的妍儿呀,这天都黑了,人去哪儿了,这不是要我的命么?呜呜……现在,外面的坏人那么多,她又长得像个小仙女,万一有个好歹……呜呜,我也不活了!”
江舜诚急得团团转,天色已暗,一个小姑娘能到哪儿去,可以打听的去处都寻了。“妍儿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也不要逼她。你以前天天盼着她能早些懂事,如今不顽皮了,安安心心地读书、识字,很不错了。”
江舜诚属于“孩子就是自己的乖”类型,对于素妍的改变和进步,他全都瞧在眼里,是引以为傲的,甚至在自家女儿身上,看到了才女与非同寻常的潜质。
“可是,你看看闻家六姐儿,再看张家三姐儿、沈家宁姐儿,人家个个都会女红,哪里像她,拿着针就开始叫嚷,绣不了五针,一扎指头就丢开,我还不是为她好。我不就是用扇子打了她几下,她就学着离家出走,呜呜,城外那么乱,还住着好几千难民,你说万一被人给卖了、拐了,我可怎么办……”
虞氏则是完全属于“别人家的孩子好”类型,今儿听了青嬷嬷的话,也是气得不行,沈、闻两家的孩子都能安心学习,唯独她的女儿,就是不愿去学女红。女儿家,贤不贤惠,可体现在女红、主持中馈这些事上,在琴棋书画上可体现不出来。
她认为重要的,被素妍完全给忽视了。她认为可有可无,素妍却学得又好又认真。她是着急呀,看着别人家的女儿女红精湛,而自家女儿碰都不碰,怎能不发火。
江书鸿见母亲哭得痛断肝肠,按捺不住,找了在皇城府衙的朋友帮忙,在几处城门口打听。如若素妍要出城,她长得可爱,见过的人都会有所印象。偏打听了半晌,也没找到一个见过素妍的人。
右相府里乱成一锅粥,素妍却躺在朱宅藏书阁里睡大觉,一觉醒来,朱婆婆已经送了可口、清淡的菜粥,笑盈盈地看素妍吃完。
“今儿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让你朱爷爷送你回家。”
“不!我才不要回去,我娘打我,还逼我学女红,你不知道绣花针多可恶,每次都扎我指头。”
☆、059家学
朱婆婆笑道:“哪是绣花针可恶,分明是你不会用针,待你有经验,不会再扎着指头。”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要学绣花。看看那些女子,也太无聊了,一件嫁衣绣上几年,这太痛苦了。我不要学!”
朱婆婆笑着,宠溺地伸出手来,轻捧着素妍的脸颊:“今晚,你睡在藏书阁?”
素妍摇了摇头:“我和婆婆一起睡。”
“好!好!去我的院子。”
朱婆婆替素妍备了浴汤,看她沐浴完毕,换了干净的肚兜、亵裤,二人躺在榻里。
朱婆婆见素妍睁着大眼,呢喃道:“素妍呀,婆婆是过来人,你娘打你、逼你,也是为你好。你这样跑出来,她指不定还多担心呢。现在想想,婆婆都后悔替你说谎了,要是你家里人找不见你,你娘该哭成什么样子……”
“可是,我就是不想女红。无聊得很。”
她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