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被掳,一定用车接送,车辙指向大路。一路去平阳,一路去乾北。我已在各个关卡排人检查,这十几天没有收获,他们必然不出方圆五十里。按地势隐蔽,采买便利,这里最好不过了。”
若颦眉头紧蹙,心急如焚,又道:“方才有个人出庄子,我认出来啦。”
她成天不离姬任好左右,端茶递水,叠床铺被,别说寻找,姬任好摸过哪一棵树,只怕她也能指出来,萧史多看了她一眼。
那天梅袖手连点十余指,一指杀一人,她也在其内。但姬任好贴身侍女,又岂是普通侍卫能比,她专修内功名圆转如意,随心而动,最擅卸劲,闭目而倒,却没有死。
萧史笑道:“很好……”将手伸出。
庄园外不知是天然还是人工,薄薄的瘴气包裹。普通宫众服药丸外,特地为宫主制了一个药布面具,百毒不侵。
一道白影闪过,他手中一空。
萧史呆了半秒,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瑄分尘,你这个王八蛋!”
瑄分尘脚步轻捷,避到一块照壁后,正想掳人问个清楚。一团白色咻的射到面前,急抄抓住。
他大为诧异,打开纸团一看,是一副山庄地图,一处点了一个红点,一条绿线直达红点处,纸中包了个小瓷瓶。
萧史有内应?敌人引他入彀?
来不及多想,飞遁潜入,一路居然极少守卫,有也是轻巧躲过。左弯右拐,进了一条甬道,直到看见一个院子。小屋是空的,再无路可走,而红点对应此处。他急中生智,发觉脚下不对,跪下一敲,空空的声音。
地板忽然滑开,黑暗中烛光闪耀。
急绕下楼梯,斗室方圆不过一丈,一石床,一石桌,桌上摆了个盘子,金属光泽森森然,细刀小刃,夹子镊子一样不少。盘子边放了十几个药瓶,不知道是些什么。
姬任好躺在床上,衣衫半敞,不知生死。两个黄衣人围在床边,正在做什么。瑄分尘急叱一声,和光飞旋,两人猛撞上墙壁。
“任好……任好!”
他把人扶起来,床边喀哒一声,忽然警铃声大作!响彻洞窟!
还有脉息,但仍然昏迷。知道错碰机关,他急速将人负上背,扯下上衣紧紧缚住,打了几个结。院外已有守卫赶来,瑄分尘一手护姬任好,一手持和光,翻墙而出,兜了个大圈子,将人甩开,直奔甬道。他最担心就在这里,一旦敌人抢先把守,想出去恐怕难如登天!
但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四周骤然黑暗,只有壁上油灯,瑄分尘才进甬道,背后一声震地,一道铁闸结结实实堵住来路,所有灯焰一齐震灭!他知不妙,头也不回,向前狂奔。
几声机括,风声削然而至。瑄分尘飞旋和光,叮叮打落。
又是风声,忽然触剑沉重,啪的液体溅出。瑄分尘不知何物,怕沾毒液急退,前方飘来轻笑。
“小小年纪,一头白发,我送你顶帽子如何?”
黑暗中,亮起一点绿火。
一只手捧着一块头盖骨,乌黑长发垂下,梳的整整齐齐,还缀了一串水晶。水晶透明,折射出无比斑斓。
地上滚了几个半拉的人头,显然是方才劈开的,瑄分尘眉头深皱,缓缓道:“梅袖手?”
几朵惨白的梅花现出来。
深黑的袖子隐没,雪线的梅就格外起眼。绿色火焰是一盏油灯,它缓缓上移,照出了梅袖手的脸。下巴很尖,人很瘦。右眼晶莹剔透,左眼却是一个洞。四道爪痕从上到下,皮肉深深翻起,旧年的伤痕。
瑄分尘不由得按紧了姬任好。
今日留得命在否,还未可知。
梅袖手笑道:“你终于来了。”
瑄分尘骤然发难!
和光呛然出鞘,青铜剑上清圣气散,带起一阵啸风!梅袖手身形一飘,鬼魅青烟般,刷的绕在他身后。瑄分尘大惊,猛然旋身,衣袖已撕下半截。
他功力原本不及梅袖手,又不敢放下姬任好。
瑄分尘心中盘算,一手剑诀,一手刷的挽起剑花,望前急旋。与梅袖手擦身而过,左手忽扬,乾坤刃从袖中拔出,如霜似雪!
嘶拉一声,纷纷扬扬,无数长发落下。梅袖手闪的快,手中却被削了一把,头盖骨秃了半个。瑄分尘暗道不妙,膝盖忽然一痛,扑的跪倒在地。
一细股鲜血溅出,洒满裤腿。梅袖手阴恻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瑄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