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中郁气爆炸般的增长着,金奈看着平板亮起的屏保,慢慢攥紧了拳——那是她在还没确定关系时,偷拍的一张居翊的照片。
色调沉黯的车内,男人漫不经心把着方向盘,线条凌厉的侧脸半拢在阴影之中,看不分明。
灯光暖融,照在他妥帖的衬衣上,手背青筋微凸,腕骨还戴着一块手表,温润斯文。
那是她的居翊。
会抱着她,喊她宝宝。
从来不让她担心任何事。
愿意等她一辈子。
大概是真的被他宠习惯了,金奈以往都能忍住的,今天却只觉得眼眶微热,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那你去说啊!”
金耀愣了愣,似是有些不解,向来选择息事宁人的姐姐,怎么今天这么硬气。
他犹豫了片刻,裤袋中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了铃声。
接起来说了两句,听到那边的催促,原本仅存的一点犹豫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行,这可是你说的。”挂了电话,金耀转身就往外走去。
金奈闭了闭眼,她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像以前那样,等到母亲气势汹汹的过来时,沉默不言,听她絮絮叨叨骂上一个小时,再低眉顺眼的认错道歉。
就能满足她强势又病态的控制欲。
“——金奈!”
“你说说,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这是谁?你去外面真谈恋爱了?我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
她来了。
习以为常的谩骂声逐渐接近,金奈缓缓抬眼,看着跨入门槛那张歇斯底里的面容。
熟悉又陌生。
金奈承受惯了,所有的倔强都被迫藏匿在了温顺皮囊之下。
可有人,亲手接起了她的傲骨,揉顺她的倔强。
然后亲亲她,抱着她告诉她,所有的脾气都没关系。
——“是,我是谈恋爱了。”
在金母戛然而止的谩骂声中,在金耀由看好戏转为震惊的目光中。
金奈挺直了脊背,眸光莹亮,即使开口时声线都在抖,还是倔强地撑住了。
“那又怎么样。”
“我已经年满十八岁,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有权支配自己的人生。”
“我的户籍在京都美院名下,还有半年毕业,我会找到工作独立出去,不和你们有半点牵扯。”
“等到我毕业找到工作,我会按照法律要求的最低赡养费用,打到你的卡上——反正,这么多年来,你们总共也没在我身上花过多少钱。”
她想学画画,父母并不同意,是学校的美术老师好心,又看她确实有天赋,无偿教她的。
集训的钱、外出联考的钱,包括她上大学的费用,都是奶奶用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给她出的。
金奈说着,眼眶已经红了,还强撑着冷静,“你们自己想想吧,这个年我就不在这里过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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