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有多累,多烦躁,又有多怕,只需看到这张脸,就会被浓浓的幸福,和强大的安全感所包围。
徒增“只要这辈子能拥有他,我怎么死,都值了”的骄傲。
叶玉娇温柔的笑了下,双手抱紧了丈夫的腰,看着牌坊外,大声喊:“李北,会有人来吗?”
李北用力点头,抬手接连打了几个手势:“七爷说会有人来,就肯定会有人来。我们只需听他的话,在这长亭中,恭候那个人的大驾就好!”
叶玉娇又问:“来的人,会是谁?”
李北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叶玉娇一旦开口问起,女人的八卦之火也随即熊熊燃起:“今晚,究竟要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还没醒来时,就好像听到孩子的哭声?为什么,所有人都起来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其他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跪在自己院门口,任由风吹雨打,对着祠堂的方向?长老们呢,怎么一个也见不到?”
这么多问题,李北先回答哪个?
其实,哪个他也回答不出来!
因为他除了知道今晚会有人,冒着狂风暴雨来到李家村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他绝不会忘记!!
一个月前,当他得知妻子怀孕后,欣喜之余,却也没忘记村规,马上跑到了长老那边“备案”时,长老们曾经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那番话,同样是李家村的村规。
适用于每个李家村的村民。
无论哪个村民家,要添丁进口时,当丈夫的都要去长老会备案。
长老们都会告诉他:“有些事,也许从不会发生。但只要是发生了,哪怕天塌地陷,你们夫妻就要去村口牌坊后的长亭内,等候一个人。”
“那个人,也许永远不会来。但你们,却必须等下去!”
“他来,你们子嗣安康;他不来,你们未出世的子嗣,势必会夭折。”
“这是用你们的子嗣,来抵挡某个可怕的灾难。或者说,用你们的子嗣,来换取一个人的安危!”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可怕而神奇的祭祀。”
“用你们还未出世的孩子,当祭品!”
“这是每一个李家村的村民,都有权利知道的事。”
“无论是八大长老们,还是任何一个村民;也无论是李家村,还是在云积山。”
“你可以拒绝。长老会不会强迫你去这样做。更不会,因此把你们驱除出村。”
“这是义务,不是责任。”
“但你只需承诺义务,就没有了反悔的余地。否则,历代先祖共弃之!”
“你要三思三思,再三思。”
长老们说过的这番话,已经过去了月余,李北却始终记忆犹新。
正如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诺会肩负起村民的义务那样。
毕竟,这条村规并不是针对他和叶玉娇,而是泛指历朝历代的每一个村民。
但却没有哪一位村民,能像李北这样“幸运”,在叶玉娇刚怀孕两个月,就要承担起当初承诺的义务,冒着暴风雨,来到了牌坊后的长亭内,等待那个也许根本不会来的人。
那个人要是不来,我们的孩子,就会成为祭品而夭折。
李北看着妻子那张布满幸福和“无知”的脸,鼻子忽然一酸,抬手为她轻轻拢了拢鬓角的发丝。
这个动作,很正常,充满了爱。